夜色深沉，禹王营帐外火把摇曳。
“报——周将军回来了！”
禹王猛地从案前抬头，眉头紧锁：“让他进来！”
帐帘掀开，周焕铠甲上沾着血迹，单膝跪地：“王爷，属下在河谷西侧发现了神武军的踪迹！但人数不多，只有500人左右。
想必先头军就是碰到了这些人，被他们埋伏后俘虏。”
禹王眯起眼睛：“确定是苏明玉的人？”
“千真万确！”周焕嗓音沙哑，像是被烟熏过，“他们设了埋伏，属下带人探查时险些中计，折损了几十个兄弟。”
禹王冷哼一声：“不过是几个散兵，故布疑阵！”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眼中阴晴不定。
“王爷，他们既然人少，不如趁夜偷袭？”周焕抱拳献策，“他们既然设伏，必然兵力分散，我们可派精锐直捣黄龙！”
禹王沉吟片刻，终于点头：“让黄英带一千精兵，务必一举歼灭！”
“属下领命！”黄英将军双手抱拳。
“周焕，你巡视了一夜，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周焕转身，一出营帐，就与帐外阴影处一名小兵对视。
小兵低着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翌日一早，禹王刚起身，便听到帐外一阵骚动。
“王爷！大事不好！”一名亲卫跌跌撞撞冲进来，“昨夜派去偷袭的一千人……全都没回来！”
“什么？！又不见了？”禹王脸色骤变，“周焕呢？”
“周将军，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禹王猛地攥紧拳头，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不对！”他咬牙低吼，“苏明玉一定没去秦镇，她就在沛县！”
他立刻下令：“全军撤退五十里！”
禹王话音刚落，周焕匆匆赶来，铠甲上多了几道新鲜的刮痕，“此时撤退，岂不是自乱阵脚？不如再等等，或许让末将带兵前去查探？”
禹王冷冷盯着他，突然注意到周焕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他分明记得，周焕的伤疤应该在左手，那是当年逃出京城时，为救他拦下一剑而伤。
“周焕。”禹王缓缓走近，声音危险而低沉，“你昨日是用哪只手握的刀？”
周焕瞳孔微缩，但很快镇定下来：“王爷说笑了，属下自然是左手持刀。”
这倒是没错，但禹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禹王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的戒备始终未消：“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他转身时，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周焕离开主帅营帐，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他摘下头盔，与一名小兵低声细语，“禹王起疑了。”
此时的“周焕”，声音洪亮清晰，与方才判若两人，这不是沐颜是谁？
对面的小兵声音更是柔和：“他发现你了？”
“属下不确定，但他问我用哪只手握刀。”
“你怎么答的？”
“我说左手。”沐颜皱眉，“他是左撇子，禹王没说什么。”
苏明玉轻笑：“无妨，他越疑心，越会自乱阵脚。”
她对沐颜勾了勾手，沐颜附耳过来。
“你秘密传令回去，全军轻装简行，在陈州埋伏好等我们里应外合。禹王若退，必走此路。”
夜晚，收到了禹王指令的所有士兵立刻整顿准备撤退。
全军拔营的号角刚刚吹响，士兵们正匆忙收拾行装，禹王却突然抬手示意亲卫停下。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正在整队的"周焕"一行人。
一个小兵站在他身侧，姿态看似恭敬，可脊背却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普通士卒的畏缩。
"来人！"禹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拿下！"
他话音刚落，数十名精锐甲士从四面冲出，将苏明玉和沐颜的小队团团围住。
“王爷，您这是何意？”沐颜强装镇定。
“你不是周焕，你到底是谁？”禹王厉声道。
“王爷说笑了，属下不是周焕是谁。”
禹王冷笑一声，缓步走近："你昨夜说，你用哪只手握刀？"
"左手。"沐颜说道。
"可你左臂明明有伤，半月前就改用右手了。"
禹王眯起眼，"还有……"
他的目光陡然转向沐颜身旁的小兵："你半夜偷偷摸摸去见一个小卒，真当本王是瞎子？"
那小兵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清亮锐利的眼睛。
"王爷好眼力。"她轻笑，声音已恢复本音，"可你现在才发觉，是不是太晚了？"
禹王眼中杀意暴涨："拿下！"
沐颜和身后的神武军猛地拔刀，可四周早已被弓弩手包围，箭矢森然对准他们。
苏明玉抬手制止了他，神色平静得可怕。
"别动。"她低声道，"他既然敢围我们，就说明已经布好了局。"
禹王盯着苏明玉的脸，忽然嗤笑："苏指挥使，不，现在应当叫你侄媳妇，你之前扮指挥使像，扮小兵却差了点。"
他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布巾，长发瞬间散落："你这双眼睛，直叫人印象深刻啊。"
苏明玉不躲不闪，反而勾起唇角："王爷既然认出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禹王阴冷一笑，"你可是本王最好的筹码。"
他猛地挥手："捆了！严加看管！"
禹王大军连夜撤退，沐颜被铁链锁住双手，眼中满是自责："少主，是我拖累了您。"
苏明玉却靠着囚车栏杆，神色淡然："不，谁能想到周焕会突然用右手呢？"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镣铐，忽然压低声音："你注意到没有？禹王撤军的路线改了。"
沐颜一怔："不是原定的陈州方向？"
"对。"苏明玉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临时改道走了沧州。"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沐颜一下子就慌了神。
苏明玉抬头看了看天，神色镇定。
一只红色的鸟儿飞过，在头顶盘旋。
苏明玉微微一笑，“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路？”沐颜疑惑不解，“什么路？”
“您该不会是指望赤焰带领的几百人来救我们吧？这可是禹王的大本营！”
苏明玉看了他一眼，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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