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密道的花岗岩在脚下发出冰裂般的脆响,陈默的战术手电筒光束突然被吸入前方的黑暗,光晕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星图倒影——那些本该固定的陨铁纹路,此刻正像活物般蠕动,与他掌心的罗盘形成诡异的共振。
“磁场强度突破5000高斯!”江远的防水面罩上布满雪花,平板数据疯狂跳动,“所有电子设备失灵,就连阿木的骨针……”
话未说完,老人手中的青铜罗盘突然悬浮而起,骨针在半空划出燃烧的轨迹,直指密道顶部的陨铁阵列。苏璃的护腕银饰发出蜂鸣,银饰上的星图与穹顶错位,原本指向正北的天枢星,此刻竟偏移了十五度。
“是陨铁磁暴,”陈默握紧青铜剑,剑鞘红绳无风自动,“精绝、巴琅山的星图能量在昆仑山汇聚,导致时空锚点不稳定。”他突然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壁上分裂,一个影子举着三叔的断尾蝎罗盘,另一个握着父亲的青铜剑。
阿木的低吟混着次声波传来:“毕摩经说,磁暴起时,过去未来的魂灵会借陨铁显形……”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倒映出1983年的场景——年轻的父亲正背着昏迷的母亲奔跑,后颈的青胎记在陨铁光中格外醒目,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陈默此刻持有的半块罗盘。
“振海,把星核碎片给我!”幻觉中三叔的声音从密道深处传来,陈默看见拐角处闪过熟悉的冲锋衣身影,左腕银饰在磁暴中明灭,“你以为用孩子做‘时间锚点’就能阻止我?星图的缺口需要陈氏的血,而小默……”
“住口!”陈默的青铜剑劈向幻觉,火星溅在石壁上,显形出父亲当年刻下的字迹:1983年6月15日,振江持枪逼问星核下落,若兰护子重伤。那些被磁暴激活的记忆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石壁上流淌。
苏璃的唐刀突然抵住自己的左臂,刀刃映出她后颈新浮现的星图纹身,与幻觉中母亲的护腕图案完全一致:“磁暴在重组时空,”她声音发颤,“我看见自己在精绝地宫二层,对着金属棺里的‘自己’举刀……”
话未说完,密道顶部的陨铁突然坠落,陈默拽着她扑倒的瞬间,看见陨铁表面映着1983年科考队的合影——母亲怀中抱着襁褓中的他,父亲站在左侧,三叔在右侧举着相机,而镜头反光里,竟有两个相同的陈默倒影,一个戴着银镯,另一个握着断尾蝎罗盘。
“是时空重叠!”江远突然指着前方,那里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穿着80年代的科考服,正在布置炸药,“那是1983年的他们,正在炸通昆仑山与精绝的星图连接!”
阿木的骨针突然刺穿自己的掌心,鲜血在磁暴中凝而不散,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毕摩用骨血定星轨,”他看向陈默,“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用自己的血在陨铁上刻下‘时间锚点’,让你的人生轨迹与星图绑定。”
陈默的超忆症在此刻达到顶峰,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如陨铁暴雨般袭来:九岁时在老宅井底看见的星图缺口,十七岁生日当天银镯突然发烫,三个月前在父亲遗物中发现的半块罗盘——所有时间节点,都与磁暴中的星图错位完美重合。
“小默!”苏璃的呼声穿透混沌,陈默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对着石壁上的星图缺口发呆,掌心已被罗盘残片划破,鲜血渗入陨铁纹路,显形出昆仑山死亡谷地宫的真实结构——在“时间锚点”中央,悬浮着九块刻满甲骨文的陨铁,每块都对应着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三叔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磁暴中,他的身影在不同时空重叠,有时是举着枪的科考队员,有时是戴青铜面具的黑狐首领,左眼角的三颗泪痣在陨铁光中忽明忽暗:“小默,你以为看见的是过去?错了,磁暴正在把你的‘时间锚点’撕成碎片,很快,你就会变成星图里的一缕残魂……”
话未说完,密道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星图缺口处的陨铁阵列突然逆转,陈默感觉有股力量在拽动他的血脉,低头看见自己的银镯正在融入星图,而苏璃的护腕、阿木的罗盘,同样在发生相同的变化。
“快用星核碎片!”江远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陈默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半透明化,手中的星核碎片是唯一实体,“磁暴在吞噬三脉信物,只有星核能稳定时空!”
苏璃的唐刀突然劈向最近的陨铁,刀身与磁暴碰撞的刹那,护腕银饰显形出母亲在金属棺中的画面:小默,当磁暴吞噬你时,把星核碎片按在‘时间锚点’中央,那是你父亲用命为你留的退路。
陈默强忍着血脉逆流的剧痛,将星核碎片按在石壁的星图缺口,九块陨铁突然发出太阳般的光辉,显形出1983年6月15日的完整记忆——父亲跪在“时间锚点”前,用青铜剑划破手腕,鲜血在陨铁上写下儿子的生辰八字,而母亲躺在他身侧,护腕银饰的光芒正在笼罩襁褓中的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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