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宽世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他毫不犹豫地抓起匕首,在左手掌心狠狠一划,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白绢上。
"罪将周宽世,愿以血为誓!三河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曾国藩点头,同样划破手掌,两人的血在绢布上交融,渐渐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似字非字,似图非图,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坛下四千将士依次上前,每人都在绢布上滴下一滴血,绢布很快被染成暗红色,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芒。
当最后一名士兵完成滴血后,曾国藩亲手将血绢举起,面向东方初升的太阳。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湘军四千将士以血为鉴,誓报三河之仇!此仇不报,血绢不干!"
他转向周宽世:"李续宾已逝,你即日起独领一营之职,这支队伍将由三河镇幸存者的亲属组成,他们每个人心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周宽世挺直腰背,伤痕累累的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末将定不负涤帅所托,必率此营为先锋,直捣长毛老巢!"
"好!"曾国藩大喝一声,将血绢递给一旁的左宗棠,"将此血书封存,待我军攻破天京之日,再行开启!"
左宗棠恭敬地接过血绢,放入早已准备好的青铜匣中,匣盖上雕刻着"血鉴"两个大字,笔力雄浑,仿佛要破匣而出。
仪式接近尾声,校场上的气氛却越发肃穆。曾国藩走到祭坛边缘,俯瞰着四千将士。
"三河一战,我湘军折损大将,此乃切肤之痛。然今日得周将军归来,犹如天赐火种,诸位当知,湘军之所以为湘军,不在兵甲之利,而在精神不灭!"
他猛地抽出佩刀,刀尖直指苍穹:"今日之后,凡我湘军将士,必以'血鉴'为誓,勇往直前,死不旋踵!"
"湘军威武!血债血偿!"四千人的吼声震得鄱阳湖面泛起涟漪,连晨雾都被声浪冲散。
周宽世站在曾国藩身侧,泪水无声滑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不再只是一个侥幸生还的败军之将,而是背负着六千亡魂期望的复仇之剑。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祭坛上的七口青铜大鼎已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崭新的营旗——黑底红字,上书"周"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曾国藩亲手将这面旗帜授予周宽世:"此旗所至,即是我湘军复仇之志所在,望你不负亡者所托,不负生者所望。"
周宽世双手接过旗帜,突然转身面向全军,将旗杆狠狠插入祭坛中央,他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是三河镇留给他的印记。
"我周宽世在此立誓,此旗不倒,此身不灭!必率'周字营'为先锋,直取长毛首级,祭奠我六千弟兄在天之灵!"
回应他的是震天动地的战吼和四千把出鞘的长刀在朝阳下闪烁的寒光。
入夜,周征在湘军大营自己的总兵帐棚内,古代人周宽世现代人周征的记忆在脑海中穿插,他陷入深深的思索,历史的真实是什么?
作为现代大学历史博士,现在的认识却藏在古代人的肉体里,现在他是彻身体会到,历史都是后来者,根据自已喜好和需要精心打扮过的丫头。
就算从三河大战活下来的周宽世,本应该是湘军中的大英雄,但肉身都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去活着。
周征的意思是,返回湘军大营前,胡林翼同他彻夜长谈,要他回营时仍要装重伤未愈,七千湘军将士降亡在三河那泥济的土地上,周宽世怎能以一完整强壮的躯体独活。
哪怕是养好的身体,也不行啊,他回湘军大营,得配合曾大帅演一场戏,一场激励活着的人同仇敌忾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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