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晨雾仍如一层薄纱,弥漫在中军大帐周围,迟迟不肯散去。帐外,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苏念卿猛地掀开帐帘,只见数十名士兵正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只受伤的野兽。他们额角冷汗如雨下,早已浸透了衣襟,脸色因剧痛而扭曲变形。
“夫人!从昨日起,士兵们就突然爆发腹痛,连军医都……”亲卫的话还未说完,便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那痛苦的模样,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出来。
苏念卿神色凝重,急忙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擦过一名士兵嘴角残留的白沫。一股药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鼻而来,她的瞳孔瞬间骤缩。这股味道,竟与三日前太医院新调入的三名医官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绝非巧合。
“传太医院张院判。”苏念卿站起身来,动作间不小心踢到脚边的陶碗。“哐当”一声,陶碗应声而碎,碎瓷片里褐色的药渣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片刻之后,张院判匆匆赶来,他身着的白大褂上还沾着些许草药碎屑,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赶路太急,还是心怀鬼胎。“夫人,这定是水土不服所致,老臣这就开……”
“水土不服?”苏念卿怒目而视,突然将药渣狠狠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前日你带人更换的军中汤药,用的可是西域曼陀罗?”她紧盯着对方,看着那张骤然变得苍白如纸的脸,忍不住冷笑出声,“匈奴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这等叛国之事?”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冲进一队绣娘,如疾风般迅速将企图逃跑的三名医官按倒在地。金缕身手敏捷,一把扯开其中一人的衣领,只见颈间赫然露出一个狼头刺青,那狰狞的狼头仿佛在张牙舞爪,正是匈奴细作的标记。
“把他们关进地牢。”苏念卿面色冷峻,转身取出药箱。药箱里,整整齐齐码着贴着“解药”标签的瓷瓶,她拿起一瓶,在手中轻轻抛了抛。“传令下去,全军服用此药,不得有误。”
金缕赶忙凑近,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瓶里装的是……”
“我知道。”苏念卿打断她,眼神坚定而冷静。“以毒攻毒罢了。”瓶中的褐色粉末实则是强效泻药,既能让隐藏的细作原形毕露,又能让真正染病的士兵排出体内毒素,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计策。
夜深人静,地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阵阵哀嚎声从地牢深处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惨叫。苏念卿提着油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地牢。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摇曳,映出她修长而坚毅的身影。只见那几个细作正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为首的汉子咬牙切齿,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苏念卿,怒吼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你们带来的病,自然要用你们的血来解。”苏念卿神色冰冷,将药碗狠狠踢到对方手边。“喝了它,我便告诉你解药配方。”
汉子红了眼,猛地扑过来抢碗,却被眼疾手快的金缕一脚踹开,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苏念卿缓缓蹲下身,看着他额角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冷冷地说道:“想活命,就说出瘟疫源头。”
“呸!”汉子吐出血沫,眼神中满是决绝,“你们中原人……迟早……”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扭动,仿佛被恶魔附身。苏念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冷笑一声:“倒也有几分骨气,可惜毒药早就在你们喝的药里。”
说罢,她转身走出地牢,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把利剑。金缕紧跟上来,欲言又止:“小姐,万一军中真有人……”
“放心。”苏念卿展开手中的药方,神色镇定自若。“真正的解药我已让苏婉柔暗中发放。明日一早,你去收集所有腹泻士兵的排泄物——那些细作,恐怕还留了后手。”
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即将驱散黑暗。苏念卿独自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偶尔还能传来士兵微弱的咳嗽声。她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斩缜刀,思绪不禁飘远,突然想起慕容煜昨日咳血的模样。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远比刀剑相向的战斗更加凶险,而她,必须全力以赴,守护好身边的人,守护好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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