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夏,丹阳城的日头毒辣得很。白芷蹲在药材铺后院的阴凉处,手里握着一把小铜秤,正仔细地称着当归。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下,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印。
父亲的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带着一贯的不耐烦:“白芷!前头客人要的茯苓还没包好!”
“来了。”她应了一声,将称好的药材倒入纸包,熟练地折好四角。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十七年,从她记事起,就在这间济世堂里打转,抓药、称重、包药、打扫,日复一日。
白芷将包好的茯苓送到前柜,接过客人递来的铜钱,一枚枚数清楚放进钱匣。
她抬头看了眼门外炽白的阳光,忽然有些恍惚。
难道她的一生,就要这样在药香和铜钱的气味中度过吗?
“姑娘,这黄芩怎么卖?”
一位老妇人的询问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午后,白芷得了片刻空闲,父亲去城东给人看诊了。
她擦了擦柜台,正准备坐下歇息,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哗。几个半大孩子跑过门前,手里挥舞着纸张,嘴里喊着:“招女医啦!主君大人招女医啦!”
白芷好奇地走到门口,只见街上不少人都在传阅一种印着字的纸页。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女子正挨个发放,见白芷站在铺子前,便递给她一张。
那女子笑着说:“姑娘识字吗?主君为丹阳兵招女医呢。”
白芷接过纸张,上面用清晰的大字写着:“主君令:招募女医若干,待遇从优,月银二两,包食宿。凡通医理、识药性者,皆可应募。”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女医?女子也能在外行医?她从小听父亲说,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更别说在军营这种地方了。
“医女?什么时候女子也可以在外行医了?”白芷不禁低声嘀咕。
“主君大人都是女子,女子行医有何不可。”旁边一个接了传单的年轻女子听见她的话,爽朗地笑道。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秀,腰间别着个小药囊,“我看你也识得几个字,有几分见识,不如与我一同去应聘这女医吧。你看,待遇从优,一月有好多银两呢。”
白芷低头又看了看传单,二两银子,比她在药铺帮忙多出不少。更重要的是,那似乎是一条不一样的路。
她犹豫道:“我...我得问问父亲。”
“问什么呀!”那女子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叫青黛,家是城南种药材的。我爹也不许,可我偏要去。咱们女子读了医书识了药,凭什么就只能在家熬药汤?主君大人给了机会,不去才是傻子!”
白芷被她的话震住了。她想起那些偷偷翻看的医书,那些父亲不许她碰的银针,那些她明明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药方,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招募处在哪里?”她听见自己问。
“就在城西校场边上!明日辰时开始。”青黛眼睛一亮,“你一起来吗?”
白芷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当晚,父亲回来后,白芷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事。
果然,父亲勃然大怒:“胡闹!军营那种地方,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吗?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白芷小声辩解:“可是主君大人也是女子……”
父亲拍案而起:“主君是主君,你是你!明日不许出门,好好在铺子里待着!”
白芷没再说话,默默收拾了碗筷。夜里,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二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更重要的是,那是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天蒙蒙亮时,白芷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去看望城西的姑母,然后悄悄出了门。
城西校场边上已经排起了长队。白芷惊讶地发现,队伍里全是女子,从十几岁的少女到三四十岁的妇人都有。有的衣着华贵,有的粗布麻衣,但个个眼中都闪着期待的光。
“白芷!这里!”青黛在队伍中间朝她挥手。白芷红着脸挤过去,心跳如鼓。
“我就知道你会来。”青黛笑嘻嘻地说,“看,这么多人,都是来改命的。”
队伍缓缓前进,白芷的手心全是汗。她不断回忆着药材的名称、功效,生怕待会儿答不上来。终于,轮到她进入帐篷面试。
帐篷里坐着三位考官,都是女子。中间那位约莫三十岁,面容严肃,面前摊开一本册子。
女考官头也不抬地问:“姓名?”
“白…白芷,白芍的白,芷草的芷。”
“年龄?”
“十七。”
“可曾学过医理?”
“家父是药材铺的坐堂大夫,我从小在铺子里帮忙,认得药材,也…也读过一些医书。”白芷的声音越来越小。
女考官这才抬头看她:“认得多少种药材?”
“约…约莫三百余种。”
女考官挑眉,“哦?那我考考你。”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女考官不断拿出各种药材让白芷辨认,询问功效和禁忌。白芷起初紧张,但说到熟悉的领域,渐渐流畅起来。她不仅说出了药材名称,还能详细解释炮制方法和配伍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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