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纷纷应声,恭敬地拱了拱手。
三日后清晨,匠人所后院。
老周捧着一块新刻的木板,张五端着新调的墨汁,紧张得额头冒汗。其余工匠围在一旁,屏息凝神。
一人亲自取纸覆板,轻轻按压。当他揭起纸张时,字迹清晰如笔书,毫无晕染。
“成了!”老周激动得嗓音发颤。众人忍不住凑近细看,顿时欢呼起来。
随后,他们开始用雕版印刷《孝经》。木板上密密麻麻刻满反字,墨汁刷过,纸张覆上,再揭起时,字迹清晰如新。老周站在一旁,微微颔首,显然对成果颇为满意。
然而,角落里传来一个不同的声音。
“这雕版印刷术尚有改进之处。”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粗布短衣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瘦,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他腰间挂着几件精巧的木制机关,行走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是何人?”有人问道。
年轻人朝众人拱手一礼,声音清朗:“小子荆偃,见过诸位前辈。”
老周皱眉:“你说雕版印刷尚有不足?”
荆偃点头:“雕版虽好,但每印一书,便需新刻一版,耗时耗力。若印完便弃,未免浪费;若留存复用,又占地方。且一字刻错,整版皆废。”
老周忍不住反驳:“小子,你说得轻巧!这雕版已是巧夺天工,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
荆偃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拇指大小的木块,每个木块顶端都刻着一个反字。
他拈起一枚“天”字,道:“若将字分刻为单个活块,排版时随取随用,印毕拆散,便可反复使用。一字损,仅换一字;一书成,不必再刻新版。”
众人哗然。
老周瞪大眼睛,上前接过木匣,指尖摩挲着那些小巧的活字,沉吟道:“此法确实精妙,但如何确保活字排版时不歪斜、不松动?”
荆偃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一块薄木板,板上凿有细密的凹槽。他将活字一一嵌入,严丝合缝,竟无半点偏移。
“此乃定位格,墨家机关术中的榫卯之法,可固字如磐石。”
有人原本抱臂旁观,此刻冷笑道:“花里胡哨!活字虽巧,但排版耗时,反不如雕版一气呵成。小子,你可曾真正印过一页纸?”
荆偃不卑不亢:“请借墨纸一用。”
备好材料后,荆偃挽袖动手,指尖翻飞间,活字已排满一版。他刷墨覆纸,轻压片刻,揭起时——字字清晰,行列整齐,竟比雕版更为匀称!
院中鸦雀无声。老周盯着那页纸,喉头滚动:“神乎其技……”
有人低声嘀咕:“这小子倒有几分聪明。”
最终,众人决定按照荆偃的方法一试。
数日后,王镜亲临匠人所查验印刷之术的进展。
匠人们早已恭候多时,此刻却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周攥着衣角,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汗。张五偷偷瞄了眼荆偃,见他神色如常,心里却更没底了——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擅自改动大人传授的雕版之术,万一惹恼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王镜一袭素色锦袍,步履从容地踏入院中。她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时,匠人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她淡淡道:“呈上来吧。”
老周战战兢兢地捧上雕版印刷的《孝经》,纸张平整,字迹清晰。王镜略一点头,眼中并无波澜。
张五咽了口唾沫,颤抖着递上活字印刷的成品。他手心全是汗,差点把纸张捏皱。
王镜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忽然,她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将两张纸并排对比,来回细看,手指在活字印刷的版面上反复摩挲。
院中鸦雀无声,连风声都仿佛静止。老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王镜突然抚掌而笑,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芒,声音清亮:“好!我原以为你们只习得雕版之术,没想到竟能另辟蹊径!这活字排列整齐,墨色均匀,比雕版更胜一筹!”
匠人们面面相觑,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老周长舒一口气,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王镜环视众人,“此法是哪位匠人所创?”
荆偃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他腰背挺直,拱手行礼:“回大人,是小人所提。”
王镜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见他虽一身粗布短打,却气度从容;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透着股机灵劲儿。
王镜顿觉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会成为鲁班那样的大师也说不定,她的语气越发缓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荆偃。”
“荆偃……”王镜轻声重复,忽然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你可愿入府衙任职,专司这活字印刷之术?”
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匠人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荆偃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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