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城中枢西侧，一处不起眼的小楼里，一场气氛凝重的非正式高层会议刚刚落幕。雕花木门缓缓推开，几位身着中山装的老人陆续走出会议室，他们的神情各异，仿佛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
走在最前面的陈老，头发花白，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此刻却一脸愠怒。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身后的周老，语气中满是不满：“何大清这个老家伙，退休了还不安分！”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佛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周老一头白发，面色略显苍白，听到陈老的话，急忙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提醒道：“老陈，慎言。这地方隔墙有耳。”说着，他警惕地向四周扫视一圈，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几个正在附近忙碌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即识趣地退到远处，不敢多停留片刻。
“怕什么？”陈老冷哼一声，花白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眼中满是不屑，“他何大清多能耐、不在位置了还把好多重要岗位都安插上自己人，这是要干什么？太不像话了！”他的声音虽刻意压低，但怒意却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胡老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手里盘着一对油亮的核桃，核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老陈啊，气大伤身。”胡老语气平和，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何家这次人事变动，程序上可都合规合法，咱们挑不出毛病。”
“合规合法？”陈老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满脸的不以为然，“王泽从分管科教文卫变成统管经济工作，任小川从黑省调任林业部，朱聿修扶正文化部——这三个女婿就占了三个重要部门。再加上于莉这个‘干女儿’当上了黑省省长，于海棠调任纪检监察干部监督室主任...这手伸得也太长了！”陈老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老周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可刚擦干，新的汗水又接着涌了下来，他却觉得浑身燥热难受。“还有那仲华在那里从副市长一直升到市委书记，这升迁速度...明摆着是要把几个要地都纳入何家势力范围。”老周的声音中带着担忧，眼神中满是焦虑。
陈老又转向老胡，语气中带着指责：“老胡啊，不要因为何大清是你亲家就处处为他说话……”
“我说什么了我？”老胡顿时有些恼怒，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仲华的事你有能耐找老仲说去，别在我这发牢骚。”说完，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可他心里却暗自兴奋，为自己的小儿子、何大清的四女婿胡逸尘能到黑省任职副省长而高兴，嘴里还嘟囔着：“你们这是嫉妒，全是嫉妒。”
陈老、周老和李老三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凉亭坐下。远处的工作人员远远站着，既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又能随时响应召唤。凉亭四周绿树成荫，可此刻的氛围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老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精明：“你们注意到没有，何家，何雨粱在某省当副书记，何雨亭在部队，某省省军区司令员；三位女婿都是重要位置，四女婿在甘省副省长，下一步接续，再加上于莉、于海棠这些门生故吏...何大清这一手算盘打得好啊。”
凉亭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湖面上，几只野鸭悠闲地划过水面，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波纹，与亭中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不能坐视不管。”周老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我提议，在下次常委会上，对林业部和文化部的预算方案提出质询，先敲打敲打任小川和朱聿修。”
李老却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妥。这样太明显，容易打草惊蛇。我倒有个想法——”他左右看了看，确保安全距离内无人，才继续道：“何家不是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吗？影视城的何明婉，新到政府某部门的何明玥...”
老陈一怔，随即明白了李老的意思：“你是想说…”
“正是。”李老抚掌轻笑，核桃在他手中又快速地转了起来，“我孙子李瑞今年三十，与何明玥在同一单位工作，算是同事。至于何明婉嘛...老陈，你家陈昊不是岁数相当吗？在文化部当司长，跟影视城也有业务往来...”
周老挑挑眉，心中暗自咒骂。他觉得这哪是在打压何家，分明是想加入何家的势力。老李想让孙子李瑞追求何明婉，老陈也想让自家孙子陈昊接近何明玥，就自己一个人在这瞎操心。不行，他得回去打听打听，何大清还有没有孙女，自家也有不少优秀的孙子辈。
周老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画着圈，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但何家的姑娘，怕是不好接近。”
“事在人为。”李老自信满满，眼神坚定，“何大清再厉害，也挡不住年轻人的‘自由恋爱’吧？只要咱们的孙子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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