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的热水蒸腾起氤氲雾气。
礼槿澜将锦帕打湿擦洗,盯着掌心被瓦片割破的伤口,暗红血丝在水中晕开,崔明珠与季行之的对话在耳畔反复回响,像无数利剑扎进她心口。
“公子………”
槐云焦急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礼槿澜猛的将手中锦帕丢入水桶,水花四溅,将一旁屏风上的墨竹图晕开。
她粗暴的擦拭身体上的水渍,脸色从未有过的阴狠,将纱布紧紧的缠绕胸间,套上轻薄的里衣,穿上沉重的铁纱衣,月白中衣随意披上,赤脚踩过冰冷的青砖,走出屏风带起一阵风。
坐在书桌前,见到桌案前已经处理完的信件,只剩下几封未处理的重要信件,打开后一目十行。
潮州来信告知父亲的替身已经接替职务。
父亲在半月前做了简单易容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
陈放加急赶制了一批武器送往西境,大概两月后可以送达西境。
西边发生几次大的战役,大哥在战事中勇猛无敌,已经升任护西校尉,独领千军去西垭口镇守。
礼槿澜看到这里,急忙撑开舆图寻找西垭口,指尖所指向的位置是第一战线的位置。
看到这里。
她握拳停在舆图上,心中升起一抹担忧。
为何大哥会答应前往西垭口,将自己危险置于何地?
槐云垂首立在一旁,余光淡淡的扫过公子阴沉的面容。
“槐叔,将这些信件加急送出去,抽调十名暗卫将后院围住,不可放走里面任何一人。”
槐云领了信件出门,院门外一阵争执的声音响起,院外小厮拦住崔菱灵,“表小姐,四公子此时在里间议事。”
崔菱灵想也没想,伸手打在小厮脸上,“放肆,你个狗东西有何资格拦我。”
小厮捂着脸,还想拦着,见着戴着面具的侍卫出来,退开了几步站在一旁。
崔菱灵满脸不屑地望着槐云,“站住,我表哥在里面吗?”
槐云蹙眉,冷冰冰的回应。
“四公子已经歇息。”
崔灵菱见着槐云凶狠的眼神,脊背爬起一阵冷寒,绕开槐云溜进院子,粉绸襦裙扫过门栏,步子迈得细密,带着发间步摇叮叮作响。
她身后婢女眼巴巴的见着小姐溜了进去,见到眼前拦在身前的玄衣侍卫,只得垂首立在门外。
礼槿澜听见院中传来的声音,收起桌案上书信锁入柜中,微微抬眸望向不速之客,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礼槿澜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月白中衫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
半干的墨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顺着后颈滑入衣襟。
崔菱灵脚步顿在门槛处,一双眼睛落在书案前妖魅的容颜上。
只见表哥桃花般的眼尾微微上挑,鼻梁在微光下倒出锋利的侧影,唇瓣欲滴泛着微红,唇角扬起勾魂的笑意。
崔菱灵看的怔愣,心间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抬手按住发间晃动的金步摇,声音娇柔而动听。
“表哥!”
她盈盈走向书案前,扭着腰身福礼。
“表哥,灵儿来看你了!”
礼槿澜唇角微勾,妖冶而不失贵气。
看到崔家的女人,眼底难掩讥讽。
记得上一个崔家女人想勾引她,那张熟悉的脸被她亲手丢入地狱。
这又来一个找死的崔家女人!
她厌恶崔家女人,包括府中那位。
但偏偏骨血流淌着崔家血,这种恶心感令她窝火。
“哦?表妹如今还能来看我,令我甚是意外!”
崔菱灵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双勾魂的眼眸,强行按压着心间的悸动。
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表哥,上次你来崔府,我都没有好生与你说话。”
她顿了顿,娇羞的半抬眸看向礼槿澜,“那个贱……”
望着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恍然想起第一次撞倒表哥,口无遮拦的样子被表哥不喜。
想了想,改口道。
“七姐说,那晚表哥…去找她……”
她欲言又止,脸上浮现起两抹羞涩。
“她死前,我去见了她,她说……那晚的事…我不信,她说的是真的吗?”
礼槿澜邪魅一笑,戏谑道,“那表妹信吗?”
这一笑,令崔菱灵大脑空白,猛地摇头。
“那表妹今日来礼府是为何?和谁一起来的?”
崔菱灵见礼槿澜直直的盯着她,娇羞的垂下头,柔柔地笑了。
“我只是想表哥了,与表姑一起来的,祖母同意的!”
礼槿澜挑了挑眉,把玩着桌上玉佩,握着玉佩的手青筋微现,脸上却保持着邪魅的笑意。
“哦,外祖母也知晓?”
崔菱灵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鼓起勇气抬起头,“表哥,你…什么时候与我定亲,姑母说你我有口头婚约……已经将我许配给表哥。”
礼槿澜:????
这崔明珠真是可恨,居然胡乱给他定亲,还是如此糟污玩意儿。
崔菱灵瞥了一眼礼槿澜脸色,并无异常,以为表哥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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