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光线在巨石坠落的瞬间被彻底碾碎,尘烟像煮沸的黑雾般翻涌,林阎的后颈被碎石擦出一道血痕,疼得他倒抽冷气。
白狐仙的狐尾在他身侧炸成一片银芒,替他挡下了两颗拇指大的碎石,发间的青玉簪子泛着幽光——那是她用千年妖丹温养的法器,此刻正嗡鸣着撑起半透明的护盾。
"李道爷!
你的符阵呢?"林阎扯着嗓子喊,声音被石块砸地的轰鸣撕成碎片。
他眼角瞥见李道士正单膝跪地,掌心贴着地面,黄符像活物般从他道袍里窜出来,在众人头顶织成一张金色的网。
那些砸下来的碎石撞在网上,立刻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可符阵边缘已经开始泛白,显然撑不了多久。
"撑...撑半柱香没问题!"李道士额角青筋暴起,道冠歪在一边,"但洞顶要塌了!
这山腹是空的,刚才那声闷雷是地底灵脉崩了!"
林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在巡夜人当差时学过《地脉志》,知道灵脉是修真界的命门,一旦崩断,轻则地陷山裂,重则引发灵气风暴。
此刻他能清晰听见头顶岩层断裂的声响,像无数把刀在割扯空气——再不走,他们都得被埋成标本。
"那边!"白狐仙突然拽他胳膊,狐耳在尘烟里抖了抖,"右前方七步,有个岩缝!
我闻见风了,是山外的风!"
林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眯眼,果然看见岩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边缘还挂着青苔。
他想起半小时前追老书生进洞时,这裂缝被藤蔓遮住了,难怪没注意。"张婆婆!"他转身去扶蹲在角落的老妇人,张婆婆的布鞋沾着血,显然刚才躲避时崴了脚,"我背你,跟着我!"
"小阎...别管我..."张婆婆喘着气摇头,枯瘦的手却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襟——她在寺庙当知客时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知道这时候客气就是送命。
"闭嘴。"林阎弯腰把她扛上肩,张婆婆的体重轻得让他心口发紧,"李道爷收符阵!
狐儿护左边!"
话音未落,头顶又落下块磨盘大的岩石。
李道士咬着舌尖喷出血雾,符阵突然暴涨三尺,"轰"地撞碎岩石,自己却咳着栽倒在地。
白狐仙的狐尾瞬间缠住他的腰,将人拽到林阎身侧。
四人缩成一团往岩缝挪,碎石不断砸在护盾上,震得林阎耳膜生疼。
岩缝近在咫尺时,变故陡生。
一块棱角尖锐的巨石从斜上方砸来,擦着林阎左肩划过,在岩壁上撞出个深洞——正是岩缝的位置。
碎石飞溅中,原本半人高的裂缝被彻底堵死,取而代之的是块足有两人高的青灰色巨石,表面还沾着新鲜的苔藓,显然是从洞顶脱落的。
"操!"林阎骂了句,把张婆婆轻轻放下。
白狐仙的护盾"啪"地裂开蛛网纹,她踉跄两步,狐尾上的银毛掉了好几撮。
李道士勉强撑起身子,从道袍里摸出三张雷符:"我劈了这石头!"
"别!"林阎眼疾手快按住他手腕,"这石头带灵脉气息,硬劈会引动地火!"他蹲下身,指尖擦过巨石底部——果然摸到了细密的纹路,"看见没?
这石头没卡死,下面有缝隙。"
白狐仙凑过来,狐眼微微发亮:"你之前捡的那些符文石!
在乾坤袋里对吧?"
林阎一拍腰间的小布袋,那是他从洞穴祭坛里顺的,原本以为是普通的镇邪石,现在倒成了救命符。
他掏出七块刻着云雷纹的石头,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码在巨石周围:"狐儿用妖力引动,道爷用阳火辅助,我来激活符文。"
三人同时抬手,白狐仙指尖跳出幽蓝的狐火,李道士捻诀召出赤红色的离火,两种火焰在符文石上方交织。
林阎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中间那块石头上,原本暗淡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像活过来的蛇般窜向巨石。
"动了!"李道士眼睛发亮。
巨石底部果然缓缓抬起,石屑"簌簌"往下掉。
林阎咬着牙加大灵力输出,额角的汗滴落在张婆婆手背,老人轻声说:"小阎,你后腰的伤在渗血..."
"闭嘴。"林阎又骂了句,可语气软得像春夜的风。
他能感觉到生死簿残页在丹田发烫,那是在帮他梳理紊乱的灵力。
巨石终于挪开半尺,露出能钻人的缝隙。
"走!"林阎扛起张婆婆当先钻进去,白狐仙推着李道士跟在后面。
通道比想象中更狭窄,岩壁上的钟乳石像刀尖般倒悬,刮得林阎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听见身后传来老书生的咳嗽声——那老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此刻正扶着岩壁,指缝间还攥着半片黑鳞。
"小心!"白狐仙突然尖叫。
林阎抬头,正看见洞顶裂开道尺余宽的缝隙,无数碎石像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本能地蜷起身子护住张婆婆,却见白狐仙的狐尾突然暴涨,在头顶织成密网,李道士也拼尽全力甩出最后三张符,在通道口布下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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