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建工村斑驳的窗棂,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陆辰站在逼仄的出租屋门口,鼻腔里涌入豆浆的醇香与檀木屑的清苦。
李忠平佝偻着背在蜂窝煤炉前忙碌,蓝布围裙上沾满木屑,砂锅里翻腾的豆浆咕嘟作响。
“坐吧。”老人用豁口的瓷碗盛满豆浆,浑浊的眼里泛着慈光,“条件简陋,别嫌弃。”
陆辰接过瓷碗时指尖微颤——墙角歪斜的木架上堆满未完成的观音像,每一尊眉眼都与前世记忆中分毫不差。
他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托起一柄漆黑刻刀。刀身流转暗金纹路,刃口寒芒如星,刀柄处九瓣莲纹若隐若现。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李忠平惊得倒退半步,豆浆泼湿了裤脚:“使不得!老头子就是个摆摊的......”
“此刀名‘涅盘’,是弟子亲手所铸。”
陆辰将刀柄塞进老人掌心,“师父若是不收,弟子便长跪不起。”
刻刀入手的刹那,李忠平瞳孔骤缩。
五十载木雕生涯磨出的厚茧,竟能清晰感知刀身内蕴的灵气。
他颤抖着抚摸刃面繁复的星纹,突然像被烫到般缩手:“这刀太贵重!老头子用灶膛里的废铁片磨的刻刀就够用......”
“师父!”陆辰猛然抬头,眼眶泛红,“您可知十年前暴雨夜,有人用木雕手艺救过个残废?”
他望着师父苍老的面容,认真说道:“那晚若没有您,世上早无陆辰!”
李忠平怔怔望着青年湿润的眼眶,尽管他听不懂眼前青年说的话,但恍惚间似真的看见某个雨夜蜷缩在铁皮棚下的残疾身影。
老人终是长叹一声,将刻刀郑重别在腰间:“起来吧,老头子教你雕木头。”
斑驳的八仙桌上,一截黄杨木在晨光中泛着蜜色光泽。
李忠平握刀的手稳如磐石,木屑如雪花纷扬:“雕观音首重开脸,眉要含慈悲,眼要藏众生。”
陆辰神识全开,通窍境的洞察力让他清晰捕捉每一丝肌肉的颤动。
当刻刀第三次划过木料时,他已能完美复刻师父的手法,却故意放慢速度,任由木屑沾满衣袖。
“这里要收力。”
李忠平突然按住他手腕,布满沟壑的手背叠在青年修长的指节上,“你看,衣褶转折处得像水流,不能硬凿。”
阳光掠过师徒交叠的双手,在观音脸颊投下温柔阴影。
陆辰望着老人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前世恩师握着他满是伤痕的手,教他握刀的雨夜。
他悄悄渡入一缕木系玄气,老人僵硬的肩颈顿时松弛下来。
“师父,您这尊‘童子拜观音’若是摆在工艺城,至少值五位数。”
陆辰捧起架上的半成品,指尖拂过栩栩如生的莲台。
李忠平擦拭刻刀的动作一顿,苦笑道:“工艺城铺位费最少的都要每月两万,够我雕三百个挂件......”
陆辰掏出钢笔,在天晟集团烫金便签上龙飞凤舞:“白云工艺城三号馆有间空铺,您下午去找周经理。”
见老人要推辞,他直接将纸条塞进对方围裙口袋,“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再说——”
他狡黠眨眼,“那老板欠我人情,您不去他反倒为难。”
正午的炊烟裹着辣椒香钻入窗缝。
李忠平颠勺翻炒青椒肉丝,铁锅边缘泛着油光:
“我有个孙女,叫李晓彤,今年考上了白云工大,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小彤那丫头......就是性格......太活泼了些。”
陆辰帮忙摆筷子的手一滞。
记忆闪回前世那个紫发太妹将老人积蓄摔在地上的画面,喉头顿时发紧:
“李晓彤同学......说来也巧,我也是白云工大新生呢。”
“哦?是吗?”老人笑着盛汤,“那还真有缘分,她爸妈出车祸走得早,我惯坏了这孩子。”
他突然抓住陆辰手腕,浑浊眼底泛起水光,“陆辰,你既然也在白云工大,那帮师父看着点小彤,别让她走歪路......”
瓷勺碰响汤碗,陆辰郑重点头,却在心里盘算:“小太妹是吧?看我以后怎么帮师父‘教育’小太妹!”
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陆辰刚接通,周正尧的咆哮便冲破听筒:
“陆董!您知不知道今天公司上午发生了什么?”
“关家上杆子要和我们签战略同盟,给了天晟巨大的产业支撑,而且你不知道他们焦急那样,仿佛晚一分钟就要找我拼命!”
“李家更离谱!他们居然无偿转让给我们海量优质资产,是‘无偿’啊陆董,估值超万亿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陆董?我都......”说到后面,这位天晟集团总裁居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淡定。”
陆辰夹起一筷子醋溜白菜,“法务部和财务部加班费翻三倍,让他们今晚拟好接收方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散落的哗响:“可这不符合商业逻辑!李家甚至要把祖宅地契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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