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洛栖尘就到了江欲雪房门前。他昨夜辗转难眠,识海里的傅星沅也反常地安静。此刻他指尖凝着一道追踪符,能清晰感知到房内空无一人。
“看来你的小徒弟彻夜未归。”傅星沅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洛栖尘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床榻整齐,唯有书案上摊开一本笔记。他走近细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星陨阁的防御阵法布局。
“有意思。”傅星沅吹了个口哨,“这是要造反啊。”
洛栖尘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将笔记烧成灰烬。他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撞见匆匆赶回的江欲雪。少年脸色苍白,眼下挂着青黑,衣摆沾着未干的泥土。
“师、师尊?”江欲雪猛地刹住脚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去哪了?”洛栖尘声音平静得可怕。
江欲雪眼神闪烁:“弟子…去后山练剑…”
“是吗。”洛栖尘突然抬手,一道灵力打入江欲雪眉心。少年猝不及防,额间浮现出一道黑色魔纹。
江欲雪踉跄后退,脸色剧变:“师尊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洛栖尘冷笑,“解释你如何勾结魔修?还是解释你偷绘护山大阵?”
江欲雪突然跪地痛哭:“弟子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妹妹…”
“老套。”傅星沅在识海里点评。
洛栖尘不为所动:“星陨阁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江欲雪突然抬头,眼中充满怨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废灵根的苦?我拼了命想得到你青睐,可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洛栖尘眉头微皱。他确实对江欲雪格外严苛,却不知对方积怨至此。
“所以你就投靠魔族?”他冷声问。
江欲雪惨笑:“至少他们愿意给我力量。”说着突然暴起,掌心凝聚一团黑雾朝洛栖尘袭来。
洛栖尘侧身避开,正要反击,身体却突然僵住。傅星沅强行接管了控制权,轻巧地捏住江欲雪手腕,一个旋身将人按在墙上。
“这么着急送死?”傅星沅用洛栖尘的嘴说道,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甜腻。
江欲雪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不是师尊!你是谁?”
傅星沅低笑:“猜对了。”他凑近江欲雪耳边,“告诉你个秘密,你家师尊的身体…用起来很顺手。”
洛栖尘在识海里暴怒:“傅星沅!”
“别急。”傅星沅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帮你问清楚。”他转向江欲雪,“说吧,魔族给你什么任务?”
江欲雪咬牙不语。傅星沅也不恼,指尖在他颈侧轻轻一划,一缕黑气顿时被抽离出来。江欲雪顿时惨叫出声,浑身抽搐。
“搜魂术?”洛栖尘诧异。这是禁术,连他都不敢轻易使用。
“小把戏而已。”傅星沅不以为意。片刻后他松开手,江欲雪软倒在地,眼神涣散。
“问出来了。”傅星沅拍拍手,“魔尊想用他做内应,三日后攻打星陨阁。”
洛栖尘夺回身体控制权,看着昏迷的江欲雪,神色复杂。
“怎么,心疼了?”傅星沅讥讽道。
洛栖尘摇头:“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傅星沅追问,“没想到你对他那么差?还是没想到他会背叛你?”
洛栖尘没有回答。他挥手设下结界将江欲雪囚禁,转身往主殿走去。
星陨阁建在浮空山上,云雾缭绕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沿途弟子见到洛栖尘纷纷行礼,却不知他们敬畏的仙尊体内还藏着另一个灵魂。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傅星沅突然问。
洛栖尘脚步不停:“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太轻了。”傅星沅嗤笑,“要我说,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洛栖尘脚步一顿:“他不是主谋。”
“心软了?”傅星沅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仙尊大人也不是那么铁面无私嘛。”
洛栖尘不再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进议事殿。几位长老正在商议要事,见他进来纷纷起身。
“三日后魔族来犯。”洛栖尘开门见山,“加强戒备。”
大长老愕然:“仙尊如何得知?”
“江欲雪是内应。”洛栖尘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天气。
殿内顿时哗然。二长老拍案而起:“老夫早就说过,废灵根根本不该收入门下!”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三长老皱眉,“当务之急是备战。”
众人争论不休时,洛栖尘忽然感觉右手被傅星沅控制,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所有人立刻噤声。
“按我说的做。”傅星沅借洛栖尘之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老们面面相觑,总觉得今日的仙尊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最终众人领命而去,殿内只剩洛栖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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