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尊王攘夷'!"庄王的剑锋劈开晋使带来的"天子胙肉",肉中竟爬满青铜蛆虫。
孙叔敖的玉圭挑起蛆虫,在阳光下看清虫身的纹路——每一道环节都刻着微型蝌蚪文,正是鼎腹铭文的微缩版。
正午的曝晒下,鼎耳玉璇玑突然浮空自转。
孙叔敖将晋使的玉圭按入璇玑凹槽,青光中浮现周室守藏室的虚影:老子正在焚烧的竹简中,赫然夹杂着与此鼎同源的河图纹。当他想细看时,庄王的重瞳突然流出血泪:"令尹...寡人眼中...有蛇..."
孙叔敖的匕首刺入庄王肩井穴,挑出一截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半片龟甲,甲上刻着:"问鼎之重,在德在妖"。
暴雨突然再度倾盆,将鼎身裂纹中的血污冲刷成河图纹路——每一道水痕,都是未来道教的符箓雏形。
子夜,孙叔敖独坐裂鼎前。
他用晋使的青铜卦钱摆出归墟星图,卦象显示:"离上坤下,明夷:九鼎食周"。当最后一枚卦钱归位时,鼎腹突然浮出子奚的残影——那跨越百年的守史人,正在用染血的手指临摹鼎耳纹路。
"原来是你..."孙叔敖的玉圭刻下最后一道雷纹。
鼎身轰然炸裂,迸出的玉璇玑碎片在空中凝成"守史"二字。当尘埃落定时,楚庄王的重瞳恢复清明,而云梦泽的波涛中,第二尊伪鼎的轮廓正隐约浮现......
云梦泽的波涛吞没最后一片鼎骸时,水面突然凝成青铜镜面。孙叔敖的倒影脖颈处爬满锁链状纹路,与百年前子奚在洛阳苏醒时的诅咒印记如出一辙。他俯身掬水,掌心的涟漪却映出骇人画面:泽底沉着一尊完好无损的青铜鼎,鼎耳处镶嵌的玉璇玑正吸食着楚军阵亡将士的魂魄。
"令尹!"斥候的嘶喊裹着血腥气,"晋军前锋已渡沮水!"
孙叔敖猛然回头,见对岸山麓的晋国玄旗上,绣着的不是寻常的雷纹,而是倒转的河图脉络。旗杆顶端悬挂的陆浑戎王首级,眼眶中钻出的青铜菌丝正随风摆动,细看竟是微缩的蝌蚪文符咒。
庄王的重瞳突然暴缩:"那不是晋军...是披着晋甲的行尸!"
话音未落,对岸传来非人的号角声。青铜铸造的号角表面,饕餮纹的獠牙间渗出墨绿毒液,声波触及的水面瞬间结出冰晶——那些冰晶的棱角,分明是未成型的道教符箓!
楚军弓弩手的箭雨落在敌阵中,发出的却是金铁相击之音。
孙叔敖夺过弩机,发现箭簇上刻的雷纹正在消融。他蘸取箭头的青铜锈在掌心画卦,卦象突然活化,凝成三只青铜乌鸦扑向面门。庄王的佩剑凌空斩断鸦首,断颈处喷出的竟是晋国使臣的血!
"他们在用巫蛊炼尸!"孙叔敖的玉圭刺入地面,震开扑来的行尸。
尸群突然裂开通道,八匹青铜战马拉着的祭车缓缓驶出。车上的陆浑巫祝已腐坏半身,胸腔内旋转的玉璇玑正与云梦泽底的青铜鼎共鸣。巫祝的骨杖指向楚军大纛,旗面玄鸟突然振翅离布,化作实体扑向庄王!
青铜鸟喙触及庄王冠冕的刹那,孙叔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血珠在空中凝成《连山易》的"艮"卦,卦象与玄鸟身上的河图纹相撞,迸出漫天火星。庄王趁机挥剑斩断鸟颈,坠落的鸟首竟开口吐出人言:"楚子问鼎,九世而斩..."
孙叔敖的玉圭插入鸟瞳,挑出半片带血的龟甲——正是他在鼎耳中发现的那片"问鼎之重,在德在妖"。龟甲接触玉圭的瞬间,云梦泽突然沸腾,泽底青铜鼎破水而出,鼎腹的蝌蚪文如活蛇般游向楚军!
"陛下,借重瞳一用!"孙叔敖突然夺过庄王佩剑。
剑锋划过庄王眼角,重瞳流出的青铜液滴入鼎耳玉璇玑。璇玑突然逆向旋转,将泽底鼎吸入虚空。对岸巫祝发出凄厉哀嚎,他胸腔的玉璇玑正在将尸群反噬!
"原来如此..."孙叔敖的玉圭点地画圆,"陆浑巫祝不过是鼎傀!"
当最后一名行尸化为青铜砂时,云梦泽上浮起千具楚国先祖的青铜棺。棺盖表面的雷纹突然重组,拼出完整的河图脉络——正是后世张道陵《老子想尔注》中缺失的"守一"篇!
深夜军帐中,孙叔敖用青铜砂在帛上复原鼎纹。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帛面突然浮出子奚的残影。跨越百年的守史人指尖渗血,在虚空中写下:"九鼎篡史,当以符破"。残影消散处,帛上雷纹竟自动转化为五雷符的笔势!
帐外突然传来楚卒惊呼。孙叔敖掀帘望去,见云梦泽上空星辰移位,北斗勺柄处的天枢星正被青铜色浸染——那方位,赫然指向晋国曲沃的祖庙!
黎明时分,孙叔敖独坐泽畔。
他手中的玉圭突然裂开,内层露出微缩的九州地脉图。当第一缕阳光触及圭面时,地脉图上的云梦泽位置,浮现出第二尊伪鼎的虚影——鼎耳处镶嵌的,正是庄王重瞳中提取的青铜液!
"令尹!"太卜踉跄奔来,手中的龟甲已完全青铜化,"占得大凶...鼎殛未尽..."
孙叔敖望向对岸晋军残营,突然明白:这场问鼎之局,不过是九鼎篡史的开幕之章。当他的指尖抚过玉圭裂痕时,千里外的函谷关内,老子正在焚烧的竹简中,一片带着相同裂痕的玉琮碎片突然自鸣......
当云梦泽的青铜砂随风卷向郢都时,洛阳北邙山裂开的地缝中涌出相柳毒液。而在三星堆祭祀坑深处,一尊与楚鼎同源的青铜器突然震颤,器身裂纹中渗出孙叔敖的掌心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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