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乔逸辰在安定药效下陷入沉睡,苍白的面容与雪白床单融为一体。苏软软守在床边,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担忧,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病房外,李润泽正与医生低声交谈,张旭则时刻关注着病房内的动静。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脚步声,乔建国和杨念慈匆匆赶来。原来,自从乔逸嵘入狱后,薛婷整日在家哭闹不休。二老今早联系李润泽想找儿子,才惊闻乔逸辰昨夜突发疾病,紧急送医。
"乔老先生,乔太太,乔总刚睡着,身体还很虚弱,咱们暂时别进去打扰了。"张旭抬手拦住欲推门的二人。乔氏夫妇红着眼眶,透过门缝望向病床上昏迷的儿子,最终无奈停下脚步。这时,他们瞥见床边那个娇小的身影,乔太太声音发颤:"那...就是阿辰喜欢的姑娘?"张旭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想起乔逸辰的叮嘱,他不许乔家任何人打扰他的软软,他只能硬下心肠,将二老挡在门外 。
乔氏夫妇原本匆匆赶来,是想让小儿子出面为入狱的乔逸嵘减轻罪责,心底也藏着对小儿子铁面无私的埋怨。然而,当得知昨夜休庭后,小儿子因重度抑郁复发被紧急送医,二老看着病房里虚弱的身影,满心只剩心疼。
他们心里清楚,大儿子整日吃喝嫖赌,在商海本就难成气候;而小儿子天资卓越,商场纵横无人能及。可这孩子太过善良,总在责任与良心间反复拉扯、自我折磨,才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那些为乔逸嵘求情的话,二老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详细询问了病情,向李润泽和张旭连声道谢,便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满是无奈与酸涩。
临近正午,乔逸辰缓缓转醒。他望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意识混沌如雾。待思绪渐渐回笼,转头便望见特需病房角落的护理床——苏软软蜷缩着熟睡,单薄身影裹在一张薄毯里,睫毛垂落的阴影下,还凝着未干的泪珠,连呼吸都透着疲惫。墙上的时针刚划过十二点,他心底泛起阵阵酸涩。自己的软软肯定是彻夜守着自己,才累成这般模样,愧疚与心疼绞作一团,压得他心口发闷。
从昨夜到此刻,乔逸辰基本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虚弱得厉害。而今天又被输了这么多液体,一直没有上厕所的他,现在小腹被胀痛得厉害。可脖颈处的吊瓶导管还在源源不断地输着液体。他望着旁边陪护床上,苏软软蜷缩着熟睡的背影,那疲惫的脸庞实在是不忍心叫醒她。
这时的他无助地望向门外,多希望张旭或李润泽这个时候能过来帮帮他。可位于顶楼的特需病房无论是病房里还是走廊里,都寂静得厉害,没有一丝声响。
当腹部的胀痛化作尖锐的刺痛时,乔逸辰颤抖着曲起双腿,试图用背部的力量撑起身体,肩膀的两节残肢无力地抖动着,怎么也帮不上忙。可虚弱的肌肉如同被抽走了筋骨,每一次发力都让他眼前泛起阵阵黑雾。在第三次尝试时,他的输液针随着剧烈的晃动被猛然拽出,殷红的血珠顺着导管蜿蜒而下,在雪白的病号服和床单上,染上了刺眼的红。
在他无力地跌回枕头的时候,下身终于控制不住一阵温热,此时的他也不再挣扎,就这样瘫软在病床上,两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由于控制情绪而根根暴起,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现在的样子就像被困在浅滩的鱼,连最基本的起身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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