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万家炊烟》
秋风吹过五味馆的屋檐,将新挂的铜铃拂出细碎清响。林夜蹲在后院新砌的磨盘前,手掌平贴在粗粝的石面上。右眼残留的最后一丝鼎力渗入石缝,他"看"到石料深处无数细小的气孔——那是比任何鼎纹都精妙的天然脉络。
"第三批稻种已经分完了。"苏怜雪挽着袖子从仓库转出,发间的木簪别着一卷竹简。她展开简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村来领种子的农户姓名,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不同的味纹标记。"北山村的'涩'字种长势最好,河滩地的'鲜'字种已经抽穗了。"
前院突然传来喧闹声。王禹被十几个庄稼汉围着,正手把手教他们辨识稻瘟病的征兆。他掌心的稻禾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指导农事时,指尖总会不自觉地亮起微光——那是鼎力转化成的纯粹农技,连三岁孩童都能听懂。
林夜起身拍去手上石粉。磨盘旁的陶缸里,去年收的第一茬"真"字稻正在发酵。缸口封泥上留着细小的气孔,每当有气泡冒出,就会发出类似鼎鸣的轻响。他弯腰倾听,气泡破裂声中竟夹杂着遥远的乡音——是那些分散在各处的稻种正在风中摇曳。
"尝尝这个。"苏怜雪递来新酿的米酒。粗瓷碗边缘还沾着谷壳,酒液却澄澈得能映出云影。林夜抿了一口,舌尖先尝到阳光晒透稻草的暖香,随后泛起山泉般的清甜,最后留在喉间的竟是一丝令人安心的涩味。
"像不像......"她忽然压低声音,"那口铁锅煮的粥?"
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满腿泥浆的少年冲进来,怀里紧抱着几株病怏怏的稻苗:"仙、仙师!俺家的苗子突然打蔫了!"稻叶上布满诡异的翡翠色斑点,与当年菌丝感染的征兆一模一样。
王禹的指尖刚触及病叶,那些斑点就自动聚成微型鼎形。但还没等三人反应,稻苗突然剧烈抖动,斑点纷纷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嫩芽。更奇特的是,脱落的菌斑在地上组成一行小字:
"味返天地,自得生机"
少年欢天喜地地抱着稻苗跑了。林夜拾起一片脱落的菌斑,对着阳光细看。斑块内部是中空的,像一尊被撑破的微型鼎,内壁还残留着某种情绪转化的痕迹。
"它们在学。"苏怜雪的木簪突然开花,洁白的花瓣上浮现出稻叶的脉络,"学我们的种植方法。"
黄昏时分,最后一波请教农事的乡民散去。王禹在账本上勾画着明日要送的稻种数量,忽然笔尖一顿:"你们发现没有?来领种子的人家,灶台都是新砌的。"
林夜望向远处山村。暮色中升起的炊烟比往年浓密许多,在晚霞映照下,竟隐约形成菌丝网络般的图案。只是这次,每缕烟气的末端都连着某户人家的饭桌,而不是被抽取到某个鼎中。
夜半磨谷时,怪事发生了。石磨自行转动起来,磨出的米粉在空中组成微型的田间劳作图。林夜伸手触碰,画面立刻流转变化——某个遥远山村的老农正用他们教授的技法堆肥,肥堆里竟有几粒青铜色的菌孢在发光。
"菌群没死。"苏怜雪用木簪挑起一粒发光菌孢,"它们在......转型?"
菌孢在簪尖突然爆开,释放出带着稻香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更加清晰的景象:无数农户正在用各自的方法改良稻种,有人掺入山灰,有人嫁接野稻,甚至有个孩童把糖水浇在苗根处。每种方法产生的能量,都通过炊烟汇入地脉,滋养着其他土地。
王禹忽然冲向仓库,抱出那缸正在发酵的"真"字稻。掀开封泥,缸内酒液映出的不是三人的倒影,而是千万张陌生面孔——所有种植改良稻种的人,此刻都在这缸酒里留下印记。
"第十鼎......"林夜的手指划过缸沿,"原来是这个意思。"
晨露未曦时,山道上传来陌生的铃铛声。那个背着铁锅的流浪汉又来了,这次锅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铃,走起路来像支小型乐队。更奇特的是,铁锅里装着五颜六色的土壤样本,每捧土都插着写有地名的木签。
"听说你们在收集种植心得?"他卸下铁锅放在院中央。锅底接触地面的瞬间,周围三丈内的野草突然结出饱满的谷穗。"老汉走了七十二个村子,带了点'土方子'来。"
林夜接过一捧赤红色土壤。指尖刚触及,就"看"到某个山村的全貌:梯田如螺旋攀升,每层土色都不相同,最顶上的红土里混着碾碎的青铜器碎片——正是当年九鼎崩解时飞溅的残渣。
"张家坳的'铜碴田'。"流浪汉眨眨眼,"种出来的米煮粥,能照见三百里外的旱情。"
苏怜雪正检查一袋深紫色泥土,木簪突然自行插入土中。簪身浮现出细密的露水,每一滴都映着某个田间地头的耕作场景。"这些土......"
"都是活的。"流浪汉用缺指的手拍打锅壁,震落几粒铜锈,"吃过百家饭,记得万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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