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的余晖斜照在贵宾席鎏金栏杆上,折射出的光斑正好落在白虎城主沾满面粉的袖口。
他正用指节敲打扶手,震落的面粉在光柱中如星尘飘散。
花生大士的胡须随着笑声颤动:"好厉害的丫头!小小年纪控雨之术竟如此精湛。"
"喀啦。"
宁无咎的铁甲传来金属摩擦声。
这位冷面将军罕见地点头:"天时相助。"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一道旧痕——那是二十年前与俱卢族雨师交手留下的。
白虎城主抚掌笑道:"的确,这个俱卢丫头有成为下一代大祭司的潜质。"
"哎——"玉罗城主突然打断,手里的酒盏重重搁在案几上,"什么大祭司不大祭司的,这么好的姑娘别当那玩意,太累!"
宁芙转过头,寒螭剑柄上的冰晶映着她疑惑的眼神:"为什么当大祭司很累?"
玉罗城主长叹一声,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鎏金扶手:"由于环境的因素,北境人异常团结。"他望向擂台上正在收势的雀翎,声音沉了几分,"他们就像狼群,总是以族人的利益优先。"
"像这丫头..."玉罗城主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穿过彩虹的光束,"这么好的苗子,肯定会被这一代的大祭司看中。"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最终逃不过宿命,鞠躬尽瘁一辈子,不得善终。"
白虎城主听了玉罗城主的话,忽然笑出声来,袖口的面粉随着他的动作簌簌飘落:"你是不是后悔年轻时当了这个城主?导致没有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玉罗城主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演武台的雨渍上,叹息一声:"我本以为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最后才错过了她。"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盏边缘,"但现在想想,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他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花生大士,"你说是不是,老家伙?"
花生大士捻着胡须,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笑道:"老夫早就释怀了。"
宁芙听着他们的对话,寒螭剑柄上的冰晶映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若是真心想见..."少女的声音比剑锋还清冷,"何须顾虑身份?"
花生大士和玉罗城主闻言同时怔住,又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们两个老家伙说什么鬼话。"白虎城主忽然提高声音,故意板起脸来,"别误导宁丫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一样,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活该打光棍一辈子。"
宁无咎眉头越皱越紧,铁甲下的手指微微收紧:"你们扯哪里去了?"
他又板着脸看向宁芙,声音低沉如闷雷:"芙儿,你问这个——"他顿了顿,似乎斟酌着词句,却最终只挤出硬邦邦的一句,"是不是看上哪个臭小子了?"
宁芙的手指瞬间攥紧了寒螭剑柄,剑鞘上的霜纹"咔"地蔓延出几道冰裂。
她抬眸,眼底如覆寒霜:"不用你管。"
"你——!"
"哎哟我的大将军!"花生大士的胖手及时按住宁无咎的肩甲,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弹出两枚蜜饯,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姑娘家的心事是这么问的?"他摇头晃脑,故作唏嘘,"当年宁夫人能看上你这死脑筋,真是菩萨显灵。"
玉罗城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借着举杯的动作遮掩抽搐的嘴角。
他的目光扫过宁芙剑穗上别着的那朵野菊——花瓣已经有些蔫了,却仍被她小心地系在剑上。心中暗道还是李当归这小子会讨姑娘欢心。
宁芙听到"宁夫人"三字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抬眸,却见花生大士和玉罗城主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像是早已看透什么。
宁芙表面不动声色,可当父亲质问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竟是昨日山道上——李当归弯腰摘花的侧影,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猛地攥紧剑柄,寒螭剑传来刺骨凉意,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陌生的躁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修剑十余载,心若冰潭,从不为外物所动。
可自从认识李当归后,这个少年总能轻易搅乱她的心绪。
"行了!"白虎城主突然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响,"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咱们几个老家伙瞎掺和什么?"他故意瞪圆眼睛,"你们难道对台上那人不好奇?"
众人闻言,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只见那神秘的黑衣面具人终于动了。
她正缓步走向擂台中央。
风起,卷着未干的雨汽拂过众人脸庞。
这场对峙,远比想象中更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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