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紫衣依旧招摇,发间红绳随着动作轻晃,唯有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红肿。
宁芙抱剑而立,破天荒地没有呵斥静姝的聒噪。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李当归的剑势,漆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曾几何时,这少年连最基础的"形剑"都使得磕磕绊绊。
而今,他的剑气已能离体三丈,虽不及她"意剑"境界的十分之一,但这份成长速度……
"宁姐姐~"静姝不知何时蹭到她身旁,指尖悄悄勾住她的剑穗,"你说他什么时候能追上你呀?"
宁芙原本正专注看着李当归练剑,闻言一怔。
——追上她?
她的耳尖瞬间发烫,寒螭剑鞘都被她捏得微微发颤。
"他……"宁芙声音僵硬,眼神飘忽,"他什么时候表现出……要追我的意思了?"
静姝一愣,随即瞪大眼睛,紧接着——
"噗哈哈哈哈!!"
她笑得整个人歪倒在宁芙肩上,眼泪都快飙出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远处挥剑的李当归:"我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在剑道上……追上你!宁姐姐……你、你想到哪儿去了?!"
宁芙的脸"轰"地一下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绯。
"你——!"她猛地推开静姝,寒螭剑"锵"地出鞘半寸,"胡言乱语!"
静姝却笑得更欢了,捂着肚子直不起腰:"相由心生……心里想什么……才会听错什么……"
宁芙羞恼至极,剑锋一指:"再笑,断你舌头!"
静姝立刻抿住嘴,可肩膀还是抖个不停,眼里全是促狭的光。
院中央,李当归浑然未觉。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双剑合鸣的韵律中——
"辞故人"沉重如叹息,"见新雪"轻盈似初雪。
一长一短,一守一攻,竟暗合阴阳之道。
剑气纵横间,他恍惚看见一个红裙女子的虚影,在晨光中与他共舞。
母亲……
这是你留给我的路吗?
大笑声忽然传来。
李当归收剑回身,疑惑地望向这边:"怎么了?"
"没、没什么!"宁芙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是逃命。
静姝冲李当归眨眨眼:"宁姐姐夸你剑法进步快呢~"
李当归挠头:"……她刚才好像脸很红?"
"是呀~"静姝拖长音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特别红~"
数千公里外。
南海,死亡挽歌号。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死亡挽歌"号破开湛蓝的海面,船头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碎成晶莹的珍珠。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无亚娜坐在船首像上,赤着双足,修长的小腿随意晃荡。
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短衫,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紧实的腰腹。
麦色的肌肤上还沾着细碎的海水,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啦啦啦~"
她哼着草原上的狩猎歌谣,声音清亮,像只无拘无束的海鸟。
甲板上的男人们偷偷咽着口水。
——他们已经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无亚娜察觉到那些灼热的目光,却浑不在意,甚至故意把腿抬得更高了些。
她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太清楚这群男人不敢造次。
毕竟,上一个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家伙,现在还躺在底舱养伤——肋骨断了三根,是老船长亲自动的手。
于是男人们的目光很快转向了其他目标。
船尾处,三名女子正忙着修补船帆。
她们穿着朴素的麻布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补天手"三姐妹,年龄约莫二十七八,相貌虽不及无亚娜那般野性夺目,却自有一股温婉坚韧的气质。
大姐阿织手法娴熟地穿针引线,二姐阿绣正在整理帆索,小妹阿纹则踮着脚检查桅杆。
"阿织姑娘,喝口水吧?"一个壮汉殷勤地递上竹筒。
"我、我这儿有蜜饯!"另一个瘦高个急忙掏出油纸包。
三姐妹相视一笑。
自从登船,这样的殷勤就没断过。
她们清楚这些男人的心思,却也感激老船长定下的铁律——但凡有女子明确拒绝,任何人不得纠缠。
无亚娜远远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无聊。"
她纵身跃下船首,赤足点在缆绳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望台方向。
海风送来老船长沙哑的笑声:"丫头,又去逗弄信天翁?"
无亚娜轻盈跃下,赤足踏在甲板上,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
她破天荒地没喊老船长“老东西”,而是歪着头,难得用了个稍微亲近些的称呼——
“老头儿。”她问,“按这速度,再有半个月就能到了吧?”
老船长正叼着烟斗检查罗盘,闻言一愣,烟斗差点从嘴里掉出来。
他盯着无亚娜看了两秒,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沙哑得像被海风磨砺了百年。
“丫头,你做梦呢?”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追风’号要是还活着,拼了命也得飞上一个月!咱们能平安穿过第一个暴风带,已经是海神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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