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和小苗已经撕好干净的布条,见老郎中开始处理柳春生的刀伤,立刻递上热水和药粉。两个姑娘手指发抖却动作利落——在醉月楼的日子让她们比寻常女子更懂如何处理伤口。
"按住他肩膀!"老郎中咬着银针含糊道。
柳老爷刚要上前,二娃子突然从阿萝怀里钻出来,小手死死压住柳春生乱动的胳膊。
"春生哥哥别怕..."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厢房方向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阿萝抬头,看见宁芙端着血水盆走出来,粗布衣袖挽到手肘,小臂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再烧些热水。"宁芙把铜盆递给伙计,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阿萝注意到这位女侠的指甲缝里都是血痂——想必是给那位李公子处理伤口时留下的。
大堂角落里,展寻飞的情况更糟。
老郎中剪开他染血的黑衣时,小苗"啊"地捂住嘴——三道爪痕从锁骨划到腰腹,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有毒..."老郎中额头冒汗,转头喊:"有没有会解毒的?"
雀翎正帮铃儿调理内息,闻言头也不抬:"阿兰,把我包袱里的蓝布包拿来。"
阿兰飞奔上楼,片刻后捧来几株晒干的草药。
雀翎碾碎药草敷在展寻飞伤口上,青烟冒起时刀客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忍着。"雀翎声音冰冷,手上力道却放轻了,"这毒再拖半个时辰,你就该去见阎王了。"
铃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散乱长发垂在展寻飞染血的胸膛上:"我来...分担..."她指尖泛起水光,毒素竟顺着水汽流向自己手臂。
"你疯了?"雀翎一把拽开她,"内伤未愈还敢引毒?"
楼上又传来咳嗽声。
宁芙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这次她直接拎着茶壶下来:"金疮药。"
风二娘忙不迭递上药瓶。
长夜将尽,客栈里的血腥味渐渐被药香覆盖。
二娃子趴在柳春生榻边睡着,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角;
阿兰和小苗轮流给众人换额上的冷帕子;
风二娘在后厨熬着第三锅药粥。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不知是谁先发现——那位冷若冰霜的宁女侠,靠在李当归房门外的墙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半块沾血的布巾。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时,来福客栈内一片静谧。
大堂里横七竖八躺着熟睡的人们:风二娘趴在柜台上,手里还攥着抹布;
柳老爷歪在太师椅里,鼾声如雷;
几个柳家的伙计直接睡在了地上,有的枕着板凳,有的抱着桌腿。
客栈门外,"歇业"的木牌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后院的井台上,阿兰正蹑手蹑脚地打水,生怕惊醒众人。
她提着水桶经过柴房时,看见小苗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扇着药炉的火。
"二娃子刚睡着。"小苗压低声音说,"那孩子守了柳公子一整夜。"
阿兰点点头,目光扫过二楼紧闭的房门:"那位李恩公..."
"嘘——"小苗突然竖起手指。
二楼走廊上,宁芙正倚着墙浅眠。
她抱剑而坐,头微微低垂,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下的青黑。
身侧房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雀翎换药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忽然,宁芙猛地睁眼——楼下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展寻飞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黑衣下的绷带还渗着血。
他看见灶台边的两个姑娘,微微颔首:"劳烦...给楼上送些热水..."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晃。
阿兰赶紧上前扶住,却被刀客轻轻推开:"不必...我..."
"躺回去!"小苗突然板起脸,声音虽轻却不容反驳,"伤口裂了还得重新包扎!"
展寻飞怔了怔,竟真的转身往回走。
刚迈两步,就听见楼上"吱呀"一声——
雀翎站在走廊阴影里,灰眸冷冷俯视着他:"想死可以直说。"
晨光渐暖,客栈里陆续响起轻微的动静。
风二娘开始熬粥,柳老爷差人去买药材,阿萝轻声哄着醒来的二娃子。
而二楼那扇始终紧闭的房门内,李当归的睫毛在晨光中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李当归扶着门框,勉强站稳。
宁芙冷着脸站在一旁,手臂微微抬起,随时准备扶住他。
"我真的没事了。"李当归冲她笑了笑,尽管脸色依旧苍白,"有些事,得和大家商量。"
宁芙皱眉,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随你。"
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动作看似强硬,力道却放得极轻。
李当归借力慢慢走出房门,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大堂里,众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展寻飞靠在椅背上,黑衣下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但神色还算清醒。
柳春生坐在一旁,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比李当归还要差几分,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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