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嘉佑的手抖得厉害，夹在指间的烟从指间松脱，掉到了地上。
微弱的火星在地上滚了半圈，熄灭了。
他又抽出一根来点上，连着猛抽几口，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两个……”
他说不下去了。
边嘉佑朝白悠悠的方向望去，她已经哭得脱了力，
此刻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破烂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除了偶尔的抽泣，再没有其它生息。
边嘉佑恨她，更爱她。
在她背叛自己以后，他的愤怒背后，是深深的恐惧。
他害怕她真的爱上其他男人。
偏偏那个男人还是吴世轩，
有吴家的背景替他保驾护航，动他，可能会引火烧身。
要怎么把他从白悠悠身边彻底赶走？
边嘉佑的理智片片拼凑、归位。
“边嘉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把她让给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吴世轩反而冷静下来。
无论边嘉佑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边嘉佑走到吴世轩面前，弯下腰去，冲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现在才和我商量？会不会太晚了点。”
他笑得阴森：
“让给你？我的东西，就算是扔了，也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她既然放着好好的边夫人不想做，我只好替她再安排个好去处。正好，我有些爱好特殊的客户，如果你对她还念念不忘，我也可以让她再来招待你。”
他笑得像个没有人性的无赖恶棍。
吴世轩的心脏快要爆炸。
“你敢？！边嘉佑，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吴世轩咆哮着就要向边嘉佑冲过去，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绑着他的绳子已经有些许松动。
边嘉佑却突然翻脸，化身成一个凶狠罗刹，一脚将吴世轩连人带椅踹翻在地。
他蹲下身，一把抓起吴世轩的头发：“你碰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怎么对她？别人碰过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要？”
只是重复一遍白悠悠不忠的事实，边嘉佑就像是被一把尖刀从中间生生劈开，
他痛得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偏偏又死不掉。
他当然要她。
该死的是吴世轩，还有那些觊觎她的垃圾。
他先解决吴世轩，然后就会把白悠悠彻底看管起来。
边嘉佑又想起了从前走丢的那只布偶猫，
他对白悠悠的警告是真心实意的——他可以原谅她千百次，但不会对那些勾引她犯错的人仁慈。
“边嘉佑，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她？”吴世轩咬着牙，梗着脖子，试图挣脱边嘉佑的钳制。
可脖子怎么可能硬得过手腕？
他的脸被边嘉佑狠狠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蹭得他颧骨处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白悠悠的哭泣和呜咽，从吴世轩出现在这个房间以后，自始至终没有消停过，
边嘉佑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
她又在为别人哭了。
“你们这样，还真像是一对苦情鸳鸯，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边嘉佑的眼眶骨处的神经隐隐地抽动，连带着全身皮肤下的经络都扭曲得痉挛。
他慢条斯理地又抽出一根烟，咬在齿间点燃，释放的尼古丁和焦油的苦涩让他找回些许平静。
“她倒是很护着你，怕我对你下死手，一口咬定是她勾引你的。”边嘉佑恶劣地把烟灰弹在吴世轩的脸上，
“你呢？可以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她可以为了你，坐实荡妇的名头。那你呢？敢不敢承认是你强迫她的？只要你认了，我就考虑放过她，怎么样？”
他们情深义重，只有他边嘉佑是恶人？
那他就成全他们两个。
边嘉佑继续在吴世轩的心上添火，施加给他更深的刺激：
“不过那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赔上吴少爷的清誉？干脆让她消失？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不值得。”
吴世轩认识到了边嘉佑的可怕，从始至终，边嘉佑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
他不止要报复他，还要永远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你真的是个人渣，不，人渣都比你有那么点人性。”吴世轩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吴世轩，我的耐心有限。”边嘉佑欣赏着吴世轩的垂死挣扎，他发现这样折磨吴世轩，远比直接杀了他更来得痛快。
他举起手中快要燃烬的烟蒂，在吴世轩的眼前晃了晃：“等这根烟灭了，如果你还是不松口，刚才的提议就作废。”
吴世轩的呼吸粗重，剧烈起伏的胸膛间是燃烧的恨意和愤怒。
他很清楚，这是边嘉佑设下的局。
但他别无选择——
边嘉佑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白悠悠却捏在他的手里，任他磋磨摆布。
吴世轩死死地盯着那根燃烧的烟蒂，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
白悠悠的哭声就是一颗颗精准射向他心脏的子弹。
他不能拿她来冒险，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边嘉佑毁掉。
“好。”吴世轩闭上眼，生平第一次这样的无能为力。
“我承认，”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是滚过他舌尖上的血泡，“是我……强迫了她。”
白悠悠发出一声悲鸣，拼命摇头，可除了发出无意义的哭喊，她再也做不了其他的。
边嘉佑嘴角勾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踩灭。
他让阿影把吴世轩扶起来，又亲自替吴世轩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随后拿出手机，对准吴世轩的脸，语气冰冷：“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吴世轩的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已经嵌进血肉。
他只求老天有眼，能立刻一道雷把这个恶魔给劈死。
“我说，是我强迫白悠悠的！”
边嘉佑满意地按下停止键，重新播放了一遍刚才的片段。
字字句句，清晰明了。
白悠悠绝望地流下泪来，口齿不清地喊着：“删掉！删掉！”
边嘉佑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口中的领带，甚至贴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被泪水打湿的头发：
“白悠悠，你听见了吗？他承认他是强奸犯。”
“光凭这个，我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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