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机场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冷意,江砚承站在舷梯上,望着远处终年不化的雪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照片——那是林初雪从安德烈身上找到的,婴儿脚印旁的“念念”二字像根细针扎在视网膜上。十年前产房里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他突然想起林初雪消失后,他在新生儿保温箱上发现的半枚血指纹,与照片上的脚链纹路完全吻合。
“砚承,登机口在那边。”林初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手轻轻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自从在会议中心发现念念的实验体编号,这个向来冷静的外科医生就像上紧的发条,连给苏瑶做急救处理时,手术刀都握得比平时紧三分。此刻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泛着温润的光,却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雪山纹路。
“你说安德烈提到的‘蛇眼’计划,”江砚承转身时,机场大厅的灯光正勾勒出他眼下的青黑,“和我母亲当年在仁心医院的项目,是不是同一个?”林初雪凝视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三年契约婚姻里,他总在书房待到凌晨,却在她推门送茶时迅速合上笔记本,里面夹着的正是仁心医院的建筑图纸。
“当年你母亲签署的手术同意书,”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复印件,纸页边缘还带着安德烈毒雾的焦痕,“上面的甲方公章,是‘蛇眼生物科技’。而根据陈默破解的基因样本数据,念念体内的K病毒,正是该公司十年前的核心项目。”江砚承的手指在“江氏医疗”的落款处停顿,那是母亲嫁入江家后接手的产业,也是林初雪母亲当年被推进手术室的地方。
候机厅的广播突然响起,飞往藏地首府的航班开始登机。林初雪刚要收拾文件,江砚承突然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小臂的胎记上:“初雪,你记不记得,念念的白血病第一次发作时,她画的那幅画?雪山下的实验室,和安德烈照片里的建筑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的深夜,五岁的念念在画纸上涂满深蓝,用蜡笔戳出歪扭的建筑:“妈妈,这里有好多会发光的瓶子,里面装着星星。”那时的林初雪以为是孩子的想象,此刻却与安德烈临终前的“藏地雪山实验室”对上了。她突然想起,每次给念念抽血时,孩子的血管里总会闪过极细的银光,像雪粒落在静脉里。
飞机在雪山间穿行时,江砚承收到江晚棠的加密邮件。视频里,京圈的小型家族代表正陆续走进警察局,为首的老者捧着红木匣,里面整齐码着当年仁心医院的手术记录、基因药物的实验报告,还有——江家主母的日记本。
“1995年3月15日,晴。砚承第一次叫我妈妈,他抓着我的镯子不肯松手。老江说,仁心医院的项目需要活体实验体,我看着初雪的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和我的一模一样。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林初雪看着视频里泛黄的字迹,突然明白为何母亲的翡翠镯子会有芯片——那是同为医药世家继承人的江家主母,偷偷留下的证据。两个本该是对手的女人,在权力漩涡里成了彼此的镜像,一个用死亡保全女儿,一个用余生守护秘密。
“晚棠说,母亲的日记本里夹着张字条,”江砚承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醒云端上的亡魂,“‘初雪若来,将镯子交她。当年手术室的监控,在藏经阁的转经筒里。’”林初雪的手指骤然收紧,想起第80章大纲里的藏地寺庙,原来早在十年前,两位母亲就为她们的孩子埋下了重逢的线索。
凌晨三点,越野车在雪线边缘抛锚。江砚承扶着林初雪跨过结冰的溪流,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崖壁上的蛇形刻痕——与安德烈的袖扣、江家主母的日记本封皮一模一样。“小心!”他突然将她扑倒在雪地里,一支弩箭擦着发梢钉进树干,箭尾绑着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雪山实验室的路线图。
“是当年医疗事故的受害者家属,”林初雪认出羊皮纸上的暗纹,那是复仇团队成员随身携带的标记,“他们在给我们指路。”雪地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十几个蒙着面的身影从岩石后走出,为首者摘下兜帽,正是曾在废弃医院救过他们的老陈。
“林医生,江先生,”老陈的脸上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伤疤,正是十年前在仁心医院火灾中留下的,“当年您母亲把我们的孩子藏进了雪山实验室,说等一个戴翡翠镯子的姑娘来。现在,该让那些吃人的魔鬼付出代价了。”
他们在黎明前抵达藏经阁。转经筒的铜铃响起时,江砚承终于找到母亲说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块磨损的硬盘,和半支褪色的口红。林初雪认出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牌子,突然想起父亲在火灾前寄给她的信:“若妈妈出事,带着镯子去藏地,找穿藏青僧袍的人。”
硬盘在陈默的便携式电脑上启动的瞬间,雪山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涌现在屏幕上。2005年的深夜,年轻的江家主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冲进实验室,身后跟着举着手术刀的白大褂身影。林初雪认出那是自己的舅舅,本该在国外进修的他,此刻眼中泛着疯狂的光:“嫂子,把孩子给我,K项目不能没有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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