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上的硝烟还未散尽,七人蹲在雷击木旁喘着粗气。陈青山摸着焦黑的树皮,突然掏出半截虎骨钥匙:"老把头说过,三棵雷击木底下埋着开碑石。"
"等等!"金铃儿按住他手腕,"你听——"
风穿过枯枝发出呜咽,隐约夹杂着号子声。巴特尔把耳朵贴在地面:"东北方,半里地,至少二十人。"
林雪松突然掏出个铜烟锅:"这是我三叔的,当年他..."话没说完,烟锅突然滚烫脱手,在地上烫出个箭头指向西南。
"是祖坟的引路烟。"岩温用傣刀挑起烟锅,"看这铜锈,至少埋了三十年。"刀刃突然在烟嘴处卡住,挑出卷鱼皮纸。
陈青山就着月光展开:"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初七,七姓猎户三十人携镇物入山。陈守山、林永福、巴图..."他声音突然发颤,"这是我曾祖的绝笔信!"
信末画着幅简图,标着三处泉眼。金铃儿指尖划过墨迹:"这是鄂伦春的寻龙诀,你们看这三个点连起来..."她突然抓起把雪撒向空中,雪花竟凝成北斗形状。
"有人来了!"巴特尔突然吹灭风灯。雪坡下亮起串火把,七星会的人正往这边搜山。领头的是个瘸腿老汉,手里拎着个铁皮喇叭:"陈家小子!你爹还剩半口气在修道院..."
陈青山攥紧虎骨钥匙,钥匙棱角刺破掌心:"七星会的狗腿子,也配提我爹?"血珠滴在雪地上,竟渗入冰层显出条红线。
"跟着血线走!"金铃儿拽起陈归山,"这是萨满的血引路!"
七人贴着冰缝挪了半里,眼前突现七块卧牛石。陈青山的钥匙突然发烫,石缝里咔嗒作响,缓缓升起块青石碑。碑文被积雪覆盖,林雪松用袖口擦出第一行满文:"长白守山七姓共立..."
"小心!"岩温突然扑倒陈青山。一支弩箭擦着碑面飞过,钉在后面的松树上嗡嗡作响。二十步外,七个穿熊皮袄的汉子正往这边包抄。
巴特尔抽出两柄蒙古弯刀:"老规矩,我断后!"他猛地掀开羊皮袄,后背的狼群图腾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陈青山趁机用钥匙插入碑底锁孔。碑身突然裂开道缝,露出个铁匣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七本族谱,每本都缺了最后三页。
"这才是真族谱!"金铃儿抽出陈家那本,"你们看这朱批——'庚子年七月初八,罗刹鬼盗我祖坟三具遗骨,特此记恨'..."
远处突然传来马嘶。陈归山突然指着西南方:"爹...烟..."众人望去,三缕青烟正从鹰嘴崖升起,摆出个倒北斗。
林雪松突然抢过林家谱:"我太爷的名字被朱砂圈过!旁边还有批注..."他颤抖着念出,"'林永福私会罗刹神父,七月初九亥时,携镇龙钉三枚'。"
岩温的傣刀突然指向碑后:"这里有暗道!"刀尖撬开的石板下,七盏鱼油灯自动亮起。火光映出墙上血字:"七姓后人齐跪,可开真龙眼。"
"跪不得!"金铃儿突然甩出铜铃打灭两盏灯,"这是东正教的十字印,你们看灯座形状!"
陈青山摸出曾祖的烟袋锅,在墙上敲出段节奏。冰层突然剥落,露出幅壁画:七个穿不同族服的汉子正在分饮鹿血酒,身后堆着七口贴符咒的黑棺。
"这才是立碑当天的真相!"巴特尔指着画中蒙古汉子手中的弯刀,"这刀纹和我家祖传的一模一样!"
暗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七星会的瘸腿老汉举着火铳进来:"陈把头好手段,可惜..."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太岁肉里嵌着块怀表,"你爹的命在我这儿走着字呢!"
陈青山突然甩出水晶兰根须缠住火铳:"赵三炮,你当年偷参害死我爷,真当陈家没人了?"根须猛地收紧,火铳炸膛的瞬间,老汉胸口的怀表突然弹出张照片——正是陈望川被铁链锁在修道院地窖的画面!
"爹!"陈归山突然开口,婴孩的眼泪滴在族谱上,竟显出幅地窖结构图。金铃儿迅速记下关键:"东北角有口渗水棺材,旁边堆着俄文圣经..."
林雪松突然夺过岩温的傣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去换人!我三叔造的孽..."话没说完,暗门轰然倒塌。三十个举着火把的七星会众涌进来,领头的是个戴眼罩的独臂人。
"二叔?"林雪松的刀哐当落地。独臂人冷笑:"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死人'。"他掀开眼罩,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条蜈蚣,"七姓祖坟的龙气,该换换主了!"
陈青山突然将七本族谱抛向空中:"七姓子孙在此!"族谱无风自翻,缺失的书页竟从碑缝飞出补齐。当最后一页归位的刹那,整个暗室地动山摇,七块卧牛石同时炸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地脉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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