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丧仪繁琐,哪怕本朝改制后不似前朝那般劳民伤财,从大殓到入葬也要持续数日之久。
先帝入葬。
新帝即位。
一切看似如旧,实则万象更新。
谢琮虽已即位,却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自皇陵回来后依旧回了东宫。
“陛下可要沐浴更衣?”苏平开口。
“不急,朕不唤人谁也别进来。”谢琮说着推开殿门,大步进去。
寝殿内空了几日,但日日有人打扫,半点落尘也无。
谢琮视线在外殿扫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便快步去了内殿。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内殿的屏风后探出了一颗脑袋。
四目相对,皇帝陛下眸光瞬间柔软了许多。
“没人跟着你?”路知晚小声问道。
“路小将军……”谢琮失笑,“先前是谁在文武百官面前威风八面?怎么隔了没几日,学会偷偷摸摸了?”
自皇陵回来时,路知晚为了避嫌连谢琮的马车都没靠近过。可怜皇帝陛下着人传了两次话,也没能改变路小将军的心意。
结果就是,路知晚跟着父亲兄长回了国公府,又变成猫跑来了东宫。
“谁偷偷摸摸了?”路知晚自屏风后大摇大摆地出来,口中嘀咕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省得有人说三道四。”
“阿晚没有偷偷摸摸,这明明就是光明正大。”谢琮变脸比翻书还快,上前拉住路知晚的手,视线恨不能黏在对方身上:“这几日都没能好好说句话,你若不来找我,我便要去国公府登门拜访了。”
路知晚任由他牵着,开口道:“你如今可是陛下,若朝国公府跑,明日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这皇帝做得当真没意思。”谢琮拉着路知晚坐下,不禁想起了先前路知晚一身铠甲手持玄金剑的模样,“阿晚,那日在百官面前,你当真威风得紧。”
“还是迟了一步,不然你手臂也不必挨他一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琮问。
“师父临走前说的,我找国师问过,国师猜测他多半会在大殓之日动手。”路知晚颇为感慨,“诚王三番两次害咱们,我亲手了结他,也算是替咱俩报仇了。”
诚王狼子野心,留着终究是祸端。
路知晚借此机会除掉他,顺理成章。
“玄金剑我已经给你放回去了。”路知晚说。
“本来就要给你的,放回去做什么?”谢琮忍不住凑近,在路知晚鼻尖轻轻蹭着,语气黏黏糊糊道:“阿晚,要不你来做羽林卫统领吧?这样你就能一直住在宫里了。”
“人家统领做得好好的,干什么要抢人家差事?我不做。”
“好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路知晚说不做,谢琮便不勉强。
他得想法子,给路知晚一个能堂堂正正留在宫里的由头。
总不能叫旁人挑出阿晚的不是来。
**
诚王谢瑞伏诛后,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派人查抄了诚王府。
结果,拔出萝卜带出了泥。
“大理寺的人在诚王府搜到了几封信,是三殿下写的。因为证据确凿,他们就朝三殿下问了话,可三殿下并不承认自己参与了巫术,反倒认了另一桩事情……”陈弘毅说着,语速不自觉放慢了些。
“哪一桩?”谢琮抬眼问他。
“是……去年腊月,伪造路将军殉国一事。他不仅全盘招认,还攀扯了柳公子。”
谢琮眉头紧蹙:“柳离?”
“三殿下说,当初的事情是柳公子怂恿他的。”
“仔细想想,老三那个猪脑子当真未必能看出朕对阿晚的心思。”
“那陛下打算如何发落?”陈弘毅问。
“既然都招认了,那便是欺君之罪,依律处置便是。”
“欺君乃是死罪,只怕柳国舅和太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谢琮眸光一凛,看向陈弘毅:“怎么,国舅管不好儿子,还能赖到朕头上不成?”
“属下是想提醒陛下,当初路将军决定亲手处置诚王,便是不想陛下沾上手足的血。路将军待陛下用心良苦,若此番……”
谢琮听他提到路知晚,稍微冷静了些。
“流放吧,让他们二人一道去北境,非召永不得回。”谢琮想了想又道:“记得知会镇北军此二人对阿晚做过什么,让镇北军的弟兄多‘关照’他们。”
“是!”陈弘毅领命而去。
谢璟和柳离自幼养尊处优,流放到北境后哪怕无人针对,日子也不会好过。
如今得了谢琮的“关照”,两人很快就能体会到,何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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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议完事后,谢琮将吏部的几位官员留下了。
“陛下有何吩咐?”吏部尚书道。
“你们商议一下,给护国将军在京中安排个差事吧。他在北境时受过重伤,后来又为了救朕丢了半条命,往后不宜再来回奔波。”
“护国将军身份尊贵,臣等只怕不好做主……”对方一脸为难。
路知晚这个护国将军可是先帝在位时亲封的,既有赫赫战功,又屡次救驾,甚至在先帝大殓之日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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