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太医也从帐内走了出来。
路知晚拉着人走远了些,才开口问道:“将军的伤,太医可有头绪?”
“霍将军的伤势我二人已仔细讨论过,箭伤在肺上本也不是无计可施,但霍将军身上本就有旧伤,再加上受伤之时处置不得当,又耽误了许久……”
“营中缺医少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旁的武将抱怨道。
“所以能治好吗?你们有几成把握?”路知晚问。
“我二人实在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把握,三成不到。”
“三成不到……”路知晚沉默片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连太医都这么说,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营帐中另外几人也走了出来,路知晚不得不尽快调整好了情绪,朝太医道:“此事切勿张扬,你二人尽力诊治,对外自有我来周旋,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不必担忧。但有一点,我不想从外人口中听到不利军心的言论。”
“将军放心,这个我们自然晓得。”
太医回过话,便返回了安置霍广平的营帐。
方才那个叫小方的青年凑过来想朝路知晚搭话,路知晚却没看他,径直离开了伤兵营。
营中药材紧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粮饷不够,吃都吃不饱,也顾不上这些。但眼下谢琮就在北境,此事若要解决应该不难。
路知晚离开伤兵营后,去见了一趟谭奉林。谭副统领的营帐中立着数位武将,将本就不宽敞的营帐,挤得越发逼仄。
“我正要着人去找你呢。”谭奉林开口。
“昨夜匆忙,许多事情来不及细问。”路知晚扫了一眼帐内诸人,见都是老熟人,便没多寒暄,径直问道:“前些日子战事一直不紧,为何霍帅会忽然亲自督战?”
“仗打了太久,无论是咱们还是北羌人粮饷都吃紧。但自……自去年腊月开始,太子殿下亲自督办粮饷,此事便缓解了不少。”谭奉林道:“北羌就不同了,他们开春的时候新帝登基,削减了原本就吃紧的军费。”
路知晚倒是听谢琮说起过此事,北羌的战事是上一位皇帝挑起的,新帝显然不想继续打下去。北羌人或许是想速战速决,几日前大军忽然倾巢出动,这才有了霍广平负伤那一战。
“干脆一股脑跟他们拼了,省得没完没了。”
“是啊,霍帅的仇必须得报。”
“我们如今粮饷充足,真拼杀一番未必没有胜算。”
几个武将摩拳擦掌,战意浓厚。
路知晚却摩挲着腕上的红宝石,不发一言。
“路……咳咳,吴将军你怎么想?”谭奉林看向路知晚。
“北羌人想速战速决,必定士气大振,都憋着一口气呢。咱们这个时候若是跟他们正面拼杀,不正遂了他们的意?”
“难道避而不战?那不成了缩头乌龟了?”
“战场上争的又不是一口气,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若是换了从前,路知晚多半也会拎着长枪先去杀个痛快再说。但这大半年来的经历,令他沉稳了不少,看待事情的方式多多少少也受到了谢琮的影响。
谢琮办事看似横冲直撞,不计代价,实则总是能切中要害。
在京城时,谢琮不惜得罪文武百官,在连州时又不惜让自己受伤。在外人看来太子殿下似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谢琮压根不在乎这些,所以他只是舍弃了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眼下的镇北军,最无关紧要的是什么呢?
众人正议事,帐外忽然传来通报,说是有探子传了消息回来。
来人将一个小巧的竹筒呈给谭奉林,谭奉林当着众将的面打开扫了一眼,开口道:“北羌人集结了所有的兵力,看来是打算拼死一搏了。”
“打就打,谁怕谁啊。”
“对,跟他们干!”
帐内诸人都斗志满满。
路知晚却开口道:“他们着急决战,是因为新帝不想继续拖着。咱们刚得了一季的粮饷,主帅又受了伤,与他们硬碰硬绝不是上策。”
“可是北羌人打过来,咱不迎战总不能掉头就跑吧?”
“那就想个法子,破了他们的士气。”路知晚说着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枚象征着镇北军的小旗子,直接插到了北羌大营的后方:“他们若想决战,后方定然空虚。我带人在正面佯攻,牵制住他们的主力,同时派一队探子潜入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
“佯攻只怕顶不住,他们人太多了。”谭奉林道。
“那就下战书,以为霍帅复仇的名义,约定明日与他们正面决战。”只要拖住北羌人,给探子足够的时间绕到后方,届时北羌粮仓一旦被烧,士气也就破了。
镇北军打仗,从没有下战书的习惯,但北羌人很喜欢搞这一套,他们尚武,且认定动手前挑衅和宣战的行为,能极大的鼓舞士气。光是去年,北羌人就给镇北军下过至少三次战书。
这一次,路知晚的提议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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