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御珩径直走向谢辞,修长的指尖在他几处穴道上快速点按,暗红的血流终于减缓。
阿福对着侍卫递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将舞女拖出殿外。
阿福看着地上蜿蜒的血滩,声音发颤:“太医就快到了,谢大人…… 您可得撑住啊……”
谢辞的头无力地歪在虞萦皎肩上,意识已如散沙般漂浮,却仍在唇齿间机械地重复着:
“我没脏…… 没对不起皎皎…… 还干净……”
虞萦皎紧紧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子,泪如雨下,嗓音破碎得不成腔调:
“谢辞,你若敢死, 我就把你休了。
求你,别死......
别留我一个人。”
她的指尖抚过他紧闭的眼帘,像触碰一片即将凋零的花瓣,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
......
“陛下,是老奴办事不周……” 阿福的声音带着颤音,却被箫御珩抬手止住。
他忽然想起谢辞已经拒绝过他,跪在御书房说的话:“只求虞萦皎一人。”
那时他只当是书生迂腐,此时谢辞让他明白,这世间真有比仕途更重的东西, 比如用自残守住的清白,比如拿命践行的誓言。
登基那日,皇祖母说:“帝王无情方得天下。”
可此刻他才明白,无情的不是帝王,是被权力腌渍太久,忘了如何用凡人的心去疼。
万里江山在握,却握不住一句真心换真心。
太医院的车辇赶到时,虞萦皎仍跪在谢辞身侧。
他终于昏睡过去,掌心却仍紧攥着那截染血的木簪。
箫御珩伫立在九曲连廊之上,他望着漫天星斗,忽觉这万里江山太过辽阔,辽阔到他连真心都握不住 。
无论是谢辞用命守住的,还是苏芙笙眼中逐渐熄灭的光,一日淡过一日。
“陛下,该回宫了。”阿福垂手递来织金披风,流苏在夜风中轻颤如未说尽的话。
“朕是不是错了?”
“陛下并无过错,陛下此举亦是为了避免谢大人深陷其中。岂料那谢大人,竟然如此情深似海。”
“他敢用血刻心,朕却连‘喜欢’二字都要藏在玉扳指里。” 箫御珩苦涩一笑,指尖重重按在石栏上
“坐拥万里山河的人,反倒不如个文臣勇敢。”
“祖制如重山,陛下肩上担的是列祖列宗的江山。就像这衮服上的星辰日月,容不得半分偏斜。”阿福劝慰道。
“退下吧,让朕静一静!”
箫御珩回想起苏芙笙的控诉,他连床都讨厌别人染指,而那么喜爱干净的苏芙笙,又如何愿意自己贴身使用之物,让别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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