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最紧迫的任务，是如何向李达康汇报工作。
非常规方法已被祁同伟阻断，想要获取李达康所需的口供已成泡影。
赵东来长叹一声，内心充满压力。
即便王文歌仍在接受审问，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结论。
大风厂聚集人员前往京州办公大楼的事件，与孙连城毫无关联。
这不是李达康当初承诺民众的事吗？为何未能兑现？
更令人不解的是，网络上为孙连城辩白、澄清事实的声音，想必也是光明区下属所为。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那些原本巴不得孙连城被罢免的大风厂员工，如今也转而替他说好话了。
下属为前领导说话，岂非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赵东来不禁连连叹息。
他能够从多个角度理解此事，却无法解决自身面临的困境。
不久前，李达康甚至搬出了沙瑞金，希望他能对孙连城做出评判。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孙连城并无过错，只是这个结果并非李达康期望中的那样。
“我该怎么向达康书记交代？”赵东来苦思冥想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李达康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按下拨号键。
赵东来心神不安，电话接通后，他本想倾诉的话语却卡在喉间。
直至扬声器中传来李达康几声疑惑的“喂”，他才如梦初醒，开始组织语言。
他勉力开口说道：“达康书记，关于大风厂工人的调查，我们已经有了结果。”
“大风厂工人组织前往京州工作大楼这件事，与孙连城毫无瓜葛。”
话音刚落，他明显察觉到电话另一端的李达康情绪剧烈波动。
果然，下一秒李达康严厉的声音便从手机中传来：
“凭什么说他没有问题？”
“东来，我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如果大风厂工人聚众 ** 真和孙连城无关，那为何事刚平息，网上立刻出现为孙连城辩解的文章？”
“这还能算没关系？你们治安总署是摆设不成？”
“他们不承认，难道你就没办法？”
“要是不行，你就直接递交辞职信！”
赵东来心中郁结难当。
他本就因差点采用非正规手段审讯嫌犯而感到违背原则，又因祁同伟以一副清官姿态对他进行指责，令他既羞愧又愤怒。
如今李达康如此指责他，让他更觉左右为难。
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会被祁同伟当众羞辱吗？
赵东来愤懑道：“达康书记！”
“办案总该遵循事实 ** 吧。”
“大风厂确实未受到孙连城 ** ，我怎能凭空构陷他们？”
李达康一听赵东来未能完成任务，竟还敢顶撞，顿时怒不可遏。
语气愈发尖锐：“赵东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故意扭曲事实、冤枉孙连城？”
“告诉你，现在沙巡抚正着力查明 ** ！”
“你这样一句‘没发现什么’就能交差？”
“我该怎么向上面交代？”
“哼，难道我在京州养了一群废物不成？”李达康的话如同利刃般刺向赵东来，让后者眉间紧锁，压抑已久的不满几乎喷涌而出。
“我赵东来何曾辜负过组织？何曾辜负过沙巡抚？若不是这件事没办好，任凭你如何责备，又能奈我何？”
情绪一触即发，赵东来终于爆发，正色道：“达康书记，大风厂员工的举动确属自发组织！孙连城与此毫无瓜葛。
我虽无权无势，却有自己的原则，不能背叛信仰，愧对职责。”
“若是觉得我无能，大可以明令免职！这般苛责，实在让我难以承受。”
李达康察觉到赵东来的愤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言辞过激，但每当触及孙连城的话题，他的理智便如烈焰燃烧，尤其是当他刻意将大风厂事件与孙连城挂钩，并暗示赵东来时，却依旧未能获得预期的结果，愤怒便如潮水般涌起。
然而，面对赵东来寸步不让的态度，李达康渐渐冷静下来。
他明白，轻易换掉一个县尉并非明智之举，毕竟赵东来是最听从指挥的人选之一。
深吸一口气，李达康语气缓和下来，“东来，你要体谅我的难处。
这些日子，京州因孙连城闹出不少麻烦。
大风厂员工为他开脱，难免令人起疑。
况且，沙巡抚对此事尤为关注……”
"我能怎么办呢？我自己背负的压力也不小！"
"陈老被这些人气得晕头转向，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
"那个沙巡抚可是陈老爷子一手带大的。
"
实际上，在发完脾气之后，赵东来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男人嘛，在情绪上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顾，但涉及到仕途和人生大事，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就连李达康都示弱了，他还能摆出架子不成？
赵东来赶忙说道："达康书记，我知道您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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