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宴生妥帖周到的安排,沈愿心中免不了被其感动。
凝视谢宴生背影,她轻轻说了声,“谢谢。”
谢宴生侧目淡笑,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进入客厅朝她招招手,“进来看看,如果不喜欢,可以再换。”
沈愿走进屋,环顾四周,一间两室套房,简约时尚的装修风格,客厅宽敞大气,厨房里厨具齐全,搭配有书房和休闲区。
从客厅窗户望过去,南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落入眼底,其中一幢高楼巍峨耸立,如巨龙俯视深渊,在夜间睥睨着这座繁华商都。
“很喜欢。”她说。
谢宴生缓缓道,“这家酒店是淮宁父亲名下的,你可以安心住。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需要就打前台电话。”
沈愿抬眼看去,目光正好落在谢宴生凌乱松散的衬衫领口处,隐约可见锁骨上那枚小痣,“你是准备回清园吗?”
“嗯。”谢宴生问,“一个人害怕?”
“不是。”
沈愿沉默两秒,找不到更好的答案,“我想说的是,晚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可以给我发个信息,报个平安什么的。”
“现在就要开始报备了?”谢宴生打趣道。
沈愿愣了一下,“我还是送你进电梯吧。”
谢宴生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等谢宴生电梯下了负二层车库,沈愿才回到房间卧室,从箱子里翻出睡衣去洗澡。
折腾一整天,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沈愿接到张特助电话,需要她去一趟警察局,司机马上来接她。
她上车时,发现谢宴生也在。
“我陪你一起去。”见沈愿面露疑惑,谢宴生淡淡启唇。
沈愿心生感激,上车坐好后,向张特助了解目前情况。
“我已经给警方提交了郁城白犯罪的证据,诉求是对郁城白按照律法处理。郁城白目前在医院躺着,始终保持沉默,一切由郁康和他的律师在对接,他们想与我方调解,表示愿意接受任何谈判条件。”张特助正色道。
任何条件?
沈愿第一反应是借这机会拿回父亲遗物。
毕竟走法律程序过程太过漫长,且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谢宴生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膝盖,看出沈愿所想,“看你更在意什么。想寻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总是这样,从不主动干预沈愿任何行为,却愿意为她托底。
沈愿不再纠结,点头嗯了声。
一行人到警局时,白慧茹和郁康已经先一步到了调解室。
处理这起案件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名叫涂荣安,看到沈愿时眼里有几分稍纵即逝的惊愕,下一秒便恢复镇定,冷肃道:“双方人员都到齐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走调解程序,谈妥后通知我。”
涂警官将调解室留给双方进行谈判,门刚关上,双方立马吵得不可开交。
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郁康夫妇还在狡辩,“沈愿和城白订了婚,是未婚夫妻,他们在一起是正当行为。”
“不顾女性意愿的行为,都不合法,哪怕是夫妻也不行。”谢氏律师纠正。
谢宴生给沈愿扯了张椅子,等她坐下后,又给自己拉了椅子出来,手揣在大衣兜里,慢悠悠坐在沈愿旁边,长腿翘起,好整以暇地看双方律师打嘴仗。
郁康的律师接道,“你方当事人蓄意伤害我方当事人,且反复殴打数次,导致我方当事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已经构成蓄意伤人罪。”
“你方当事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他人住宅,构成擅闯居民罪。我方当事人对其的一切行为,都属于正当防卫。”
沈愿这时才明白,昨晚谢宴生为什么要把郁城白拖到厕所里打。
里面没有监控。
郁康律师继续说:“我方当事人参加晚宴时喝了酒,因思念沈小姐才贸然闯入,后双方言语激烈,我方当事人酒后失态才有冲动行为。双方都有责任。”
“我们查过监控,你方当事人是自己开车到我方当事人楼下,途中行为举止正常,视频里郁先生思路清晰,你说的酒后乱性并不成立。另外,我想提醒对方律师,酒后驾车已经构成危害交通安全罪,请谨慎辩证。”
一来二去,郁康和白慧茹算是看明白了,郁城白这事儿,走司法程序根本没得救,就将希望寄托在沈愿身上。
郁康勉强扯出和善的笑,“小愿呐,看在我们养你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撤案?城白他就是喝多了,一时冲动。”
亲眼见证谢氏律师强大的沈愿回复两个字,“不能。”
郁康怒目圆瞪,拍桌而起,指着沈愿,“沈愿,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好心养你一场,你竟然忘恩负义!”
谢氏律师也随着站起身,身高气势都压过郁康一头,“先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毁谤侮辱。”
“你!你!你们!”郁康气得说不出话。
白慧茹在一旁乞求,“沈愿,你就放过城白这一回,好不好?”
沈愿眉目清冷,“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你们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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