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看着苏恬恬身前那个鼓鼓囊囊的兽皮包,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那兽皮包几乎要赶上小崽子自己的身高了。
他们雄性外出狩猎从来都是轻装上阵,顶多带把骨刀。除非是要护送珍贵的雌性,才会特意多准备一些兽皮和吃食,也只是怕委屈了雌性。
枭迈开修长的双腿,作势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苏恬恬连忙问道。
"去打猎。"枭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带了肉干......"苏恬恬刚想说,吃点肉干就可以了,但转念想到雄性兽人惊人的食量,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她默默地吃着肉干,很快就饱了。没过多久,枭回来了,手上空空如也。苏恬恬心知他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便也没多问。
天色渐暗,两人决定在此处将就一晚。枭身形一晃,化作一只巨鹰,振翅飞上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树,稳稳落在枝头休憩。
苏恬恬也选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利落地攀爬上去,找了个结实的枝丫坐下。她从随身兽皮袋里掏出驱虫粉,仔细地在周围撒了一圈,这才安心地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夜色静谧,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苏恬恬一睁眼就发现枭早已醒来,正站在树下等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起晚了。"
"嗯,"枭淡淡应道,转身就要化作兽形。
"等一下!"苏恬恬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枭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什么事?"
苏恬恬深深吸了口气,她清楚地意识到,若不能改善眼下他们的这种关系,接下来的行程她根本无法安心。
"耽误你片刻,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枭依旧沉默,但那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却紧紧锁住她。
苏恬恬对他的目光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明白,你并非自愿护送我。所以,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她想明白了。她独自前往黑暗森林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对这里的地形环境完全不了解,贸然前去风险实在太大。更何况,她迫切想要尽快找到肯恩,因此必须让枭心甘情愿地护送她前往。
"你们部落每年寒季,都会有兽人被冻死吗?"她突然问道。
"嗯。"
"苏恬恬微抬起下巴,一脸认真地道:"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让部落里的雌性和老弱兽人,安安稳稳地度过寒季。"
枭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你真有办法?"
"嗯。"苏恬恬点头。
枭的面上,虽然看不出丝毫波动,可心底早已暗潮汹涌。寒季——这个残酷的季节,是兽人生存的最大威胁。每年寒季,都有族人会被冻病、冻伤、冻死。
雌性和幼崽还好,至少还有雄性兽人化作兽形,用身上的皮毛为他们抵御严寒。那些年迈体衰的老兽人,却只能独自承受寒季的肆虐,最终难逃被冻死的悲惨命运。
枭虽然性格冷漠,但他毕竟从小在卡卡部落长大,对部落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年寒季,他都会亲眼目睹族人们被冻伤冻病,许多兽人的手脚都布满冻疮。他心里也很难受,如果眼前的这个小崽儿说得都是真的,那他一定把方法问出来。
“什么办法?”枭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
“我可以把办法告诉你,但是——你得把我顺利地送到黑暗森林。”
“就这个?” 枭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条件竟如此简单。
“嗯。”
苏恬恬沉默片刻,随即开口,“那你对着兽神发誓。”
枭没有犹豫,右手按在胸前,郑重道:“我以兽神的名义发誓,如果你告诉我的方法有用,我一定会顺利把你送到黑暗森林。”
苏恬恬满意地点头,兽人可是非常重视誓言的。
“你们可以在山洞里,搭建一个炕。寒季的时候,只要把炕烧热,兽人睡在上面就会很暖和。”
苏恬恬蹲在地上,开始用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画着示意图。
"先在靠里的位置垒一圈大石块做基座,中间留空——就像你们搭篝火堆那样。"枭抱臂站在她身后,自己听着她的讲解。
"然后找些扁平的石头,"苏恬恬比划着,"要像我的手掌这么厚的,斜着搭在基座上。石板之间要留一指宽的缝,用黏土和苔藓糊住缝隙,这样热气会从缝里慢慢透上来……"
苏恬恬其实也没操作过,她只是看别人做过。不过兽人动手能力很强的,她相信,他们肯定能搭出炕来的。
枭再次带着苏恬恬腾空而起,这一次他的飞行得非常平稳。苏恬恬惬意地坐在巨鹰宽厚的背脊上,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果然,再大的情分,都比不上明码标价的交易来得可靠。
飞行大半日,枭收拢双翼落在一片无垠的草原上。微风掀起草浪,野花点缀其间。低垂的云朵被暖阳染成紫色,煞是好看。
"我去找猎物。"枭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黑影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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