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女孩跑过来,天真地问她:“糖果可以给我一颗吗?”
这一天,她拥有了唯一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好朋友——张曦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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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心安公益孤儿院
雨夜,孤儿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冷白色的灯光映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破碎的光影。铁门尽头的“特殊管理区”一片死寂,只有天花板上的监控灯在无声地闪烁。
十五岁的麦云珞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握着一支尖锐的铅笔,眼神阴冷而平静。
她已经等待这一天太久了。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铅笔的金属外壳,指尖微微泛白,感受着那股锋利的寒意。她知道,这只是一根普通的铅笔,无法杀人,但如果角度足够精准,力道足够果断,它依然能割开脆弱的血管,制造足够的恐惧。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女孩。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稳重、从容,一如既往地带着胜券在握的节奏。
郑凯晴来了。
门被打开,她依旧穿着那条米色长裙,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声音柔和得像是冬夜里的一杯温水:“Claire,该治疗了。”
麦云珞没有说话,静静地抬起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
郑凯晴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习惯性地走向那张狭窄的铁床,示意她躺下:“你知道的,这对你好。”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像是母亲哄骗孩子喝药的语气,但在这九年里,麦云珞已经听够了。
她缓缓地走向床边,低下头,看似顺从地坐下。
郑凯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拿起记录表,准备填写她今天的“治疗情况”。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麦云珞猛地出手。铅笔笔尖闪电般刺向她的手腕,精准地刺入动脉。
郑凯晴瞳孔骤缩,反应过来时,鲜血已经溅到了麦云珞的脸上,温热、粘腻,带着腥甜的气味,在昏暗的光线下染红了她苍白的皮肤。
“啊——”
郑凯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惊恐地按住伤口,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诡异的红色花瓣。
麦云珞没有退缩,也没有逃跑。她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郑凯晴,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
她终于看到了——恐惧。
不是她的恐惧,而是郑凯晴的。
郑凯晴捂着伤口,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眼底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你……你疯了?”她颤抖着后退了一步,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慌乱。
麦云珞舔了舔唇角,目光幽深:“疯?疯子会这样清醒地报复吗?”
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调侃,但每个字都像刀刃一样锋利,刺进郑凯晴的骨髓。
“你不是一直告诉我,我的血液里有邪恶吗?”她缓步走近一步,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轻轻笑了笑,“那么,你今天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
郑凯晴的身体僵住,嘴唇微微颤抖。
她曾经无数次对麦云珞施加心理暗示,让她相信自己是疯子、是怪物,是无法被社会接纳的存在。
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女孩会用如此冷静而精准的方式,把她的恐惧完整地归还回来。
这一天,猎人与猎物,交换了身份。
孤儿院的警报声刺破夜色,惊动了整个院区。
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工作人员冲了进来,看到郑凯晴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而麦云珞依旧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神情淡漠。
他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迅速冲上去按住她,将她死死地摁在地上,紧紧束缚住她的手脚。
她没有挣扎,只是被动地躺在地上,透过额前凌乱的碎发,看着那些惊恐的眼睛,轻轻地笑了。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者等待被拯救,强者自己改变命运。如果世界只允许她做怪物,那么她就做最可怕的那种怪物。
这一年,她十五岁,她终于夺回了自己的名字。
但代价是——她被控“严重伤害罪”,被送往少年惩教所,接受为期三年的少年监狱改造。
押送她的狱车在夜色中疾驰,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不断闪过,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的手腕被戴上冰冷的镣铐,铁链在晃动中发出微弱的撞击声,像是禁锢灵魂的枷锁。
她没有哭,也没有害怕。
她只是靠在冰冷的车壁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角仍然挂着那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郑凯晴的恐惧,是她这九年来,唯一的胜利果实。
她想知道,在那一刻,郑凯晴是否也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是否后悔,将一个原本柔软的孩子,塑造成如今的她?
是否后悔,让一个孤独的女孩,彻底明白了“力量”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车子驶入少年监狱的大门,巨大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沉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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