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在山水庄园的地下会议室里，正专注核对第三十七份干部廉政档案。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高小琴的指尖原本在投影仪跳动的资金流向图上轻轻滑过，听到震动声，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是沙书记的秘书打来的？” 他们事先约定好了，三级紧急信号的震动频率就代表着有要事。祁同伟迅速掏出手机，果然，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陈清泉的来电。
“同伟同志，” 电话那头传来沙瑞金沉稳的声音，“省委常委会刚刚做出决定，你兼任京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任命，将在今天上午十点正式宣布。” 祁同伟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高小琴，高小琴心领神会，马上关掉投影仪。此时，玻璃幕墙映出她转身的身影，耳坠上那颗去年在香港拍卖会上重金拍下的蓝钻，闪烁着冷冽的光，恰好与祁同伟腕上新佩戴的同品牌腕表相互呼应，彰显着二人独特的默契与不凡的品味。
“沙书记，请您放心，” 祁同伟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按住笔记本上昨夜和高小琴反复推演的轮岗方案，坚定说道，“我打算从政法系统人才交流入手，全力破解江北新区的治理难题。” 电话里传来文件翻动的窸窣声，沙瑞金接着说：“省委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把京州打造成全省政法改革的试验田。” 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听说新山水集团准备在江北新区建设廉政教育基地？这件事，你务必把控好政商合作的界限。”
挂断电话，高小琴早已调出新的 PPT，淡蓝色背景上 “江北新区廉政教育基地概念设计” 几个大字赫然醒目。“三十亿投资分三期进行，首期工程涵盖政法干部培训中心、涉案资产展示馆。” 她纤细的指尖在虚拟沙盘上划过，继续介绍，“选址就在原山水庄园旧址，周明山的恒远集团刚把那块地转给我们。” 祁同伟留意到，她特意避开了 “收购” 这个敏感字眼，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高小琴总是如此，对政策边界拿捏得极为精准，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凌晨三点，薄雾笼罩着庄园。祁同伟站在露台上，凝视着远处江北新区塔吊上闪烁的灯光。高小琴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原来是省发改委的官方网站刚刚更新了公示信息，山水集团的自贸区试点申请状态，从 “审核中” 变成了 “补充材料”。他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敲击，给侯亮平发去一条加密短信：“仔细查阅李建群分管领域的审批台账，重点关注恒远集团相关项目。”
此刻，坐在驶向市委大院的奥迪车里，祁同伟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 U 盘。里面存着侯亮平连夜传来的关键资料：省发改委副主任李建群的妻子，在恒远集团改制时，以极低价格购入的十万股原始股，如今正躺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里。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高小琴驾驶的白色保时捷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车距，既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迅速支援，又完全符合 “政商交往十五条” 中 “非必要不同行” 的规定。
市政法系统中层会议上激烈的争执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祁同伟望着办公楼前新换的 LED 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高小琴说的话：“明阳同志在公安系统苦心经营了八年，那些在‘116 事件’中跟他站在一起的人，现在都紧紧盯着你，看你如何拆解这盘复杂的棋局。” 她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祁同伟的手背，又接着说，“不过你安排的那三十个警校生，确实是一步妙棋，特别是侯亮平，他在省检察院做反贪笔录时，记录下了三条关于李建群的重要线索。”
电梯门在八楼缓缓打开，祁同伟整理了一下领带。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市委办副主任张力。张力气喘吁吁地递上一份文件，说道：“祁书记，常务副市长王劲松刚刚签发了《江北新区管委会直属市政府管理办法》，要求今天下午在常委会上讨论。” 祁同伟接过文件，注意到文件封面上 “管委会” 三个字被红笔重重圈住，旁边还批注着 “政法系统不得干预具体事务”。同时，他还留意到张力衬衫领口上沾着半片茶叶，这可是高小琴安插在市政府的暗线，昨晚刚刚通过新山水集团的法律顾问室转接了三封匿名举报信。在电梯的镜面里，祁同伟看到自己嘴角微微勾起，想起高小琴在地下会议室说的另一句话：“王劲松越是急着揽权，越说明恒远集团在江北新区的土地手续存在问题。”
就在推开会议室门的那一刻，祁同伟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他低头一看，锁屏上弹出高小琴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代码：CL - 03。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语，意味着恒远集团在江北新区的三号地块存在未批先建的违法施工行为。他抬起头，望向坐在长桌尽头的公安局长李明阳，只见李明阳正低头看手机，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着，这是他收到坏消息时的习惯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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