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火辣辣的滚烫:“快穿好衣裳吃饭。”
程兰急急说道,随即逃似地离开了徐孝先的房间。
不大会儿的功夫,徐孝先从厅堂出来,先是去了西厢房。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儿。
洪清文依旧是躺在炕上,不过脸色要比昨日红润了很多,精气神也好了一些。
那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此时也越来越亮。
整个人好像也清秀了几分。
“不用起来,好生歇着,一会儿让你嫂子把早餐给你端过来便是。”
徐孝先微笑道。
洪清文谢过徐孝先,望着那背影走出了西厢房。
此时此刻的她,不由自主地想着:也许这般平平淡淡的一辈子,才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福气。
旁边的餐厅里,没有看见程兰。
徐孝先也不理会,示意孙氏、李氏坐下来一块儿吃。
待徐孝先吃得差不多时,程兰这才出现在了餐厅。
徐孝先看了她一眼,只见程兰冷着脸不看他。
微妙的氛围让孙氏跟李氏不由放下了筷子,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我去看看清文。”
孙氏说道。
李氏点着头,急忙也跟着走了出去,随即在门口道:“大人跟娘子慢用,一会儿我们收拾就行。”
徐孝先笑着点头,而后转脸看着对面气鼓鼓的程兰。
“昨天晚上我在明玉楼见到了程伯父。”
徐孝先淡淡说道。
程兰没有抬头,低头吃自己的饭。
“所以你今日若是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我想要是有事儿,程伯父应该会亲自过来的。”
程兰依旧不说话。
徐孝先不由叹口气,擦了擦嘴后,走到程兰跟前,道:“我回去睡一会儿,昨晚上一晚上没睡,你慢慢吃。”
说完还不忘摸了摸程兰的头,瞬间惹来程兰泼妇似的双手对他的拍打。
逃也似的走出了餐厅,徐孝先的脸上依旧带着得意的笑。
阴沉沉的天空中依然还有零星雪花飘舞,只是不知道是雪停时的落幕,还是再次降雪的开幕。
回到房间,脱掉外衣,穿着里衣钻进了带有淡淡程兰体香的被窝。
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浮现刚刚的那旖旎的一幕:不会真生气了吧?
……
徐阶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
管事只见一年轻人含笑站在门口。
“张公子?”
管事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道:“快请进,老爷在书房正等着您呢。”
“有劳徐管事了。”
年轻人不卑不亢地笑着道。
随即提着手里两壶梨花白,走进了徐阶的府邸。
在管事的引领下,跟随着穿过前院游廊,时不时看看天空稀疏飘舞的雪花。
此时也是心情大好。
“老爷……。”
书房门口,徐阶穿着大氅站在屋檐下,正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叔大来了。”
徐阶微笑看着面前的庶吉士张居正。
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
“冷不冷?随我进来。”
徐阶笑呵呵地拉着张居正的胳膊,顺手接过其手里的酒,递给管事说道:“吩咐一声,把酒烫一下,再做几道小菜送到书房。”
而后拉着张居正走进书房坐下,心情舒畅道:“雪日饮酒可谓是人生之美事啊,叔大觉得呢?”
张居正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徐阶的书房,从容坐下,笑着道:“弟子也是如是想,只是不知这酒合不合您的口味。”
“哈哈……。”
徐阶笑着道:“无论多好的酒,也要看对饮之人是否志同道合。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对饮之人无法相谈甚欢,那么再好的酒也不过是味同嚼蜡。”
“大人所言极是。”
徐阶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张居正,打心眼里是满满的欣赏。
“今日过来,怕不是只为了跟老夫喝酒吧?”
“大人慧眼如炬。”
张居正随即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份奏章,双手递上,道:“还请大人指正。”
徐阶随意接过,淡淡念道:“《论时政疏》?”
随即翻开看了几行,便放下道:“好,我们一会儿边喝酒边谈你这《论时政疏》。”
……
徐孝先的房间,程兰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担心走了进来。
不过手里则是多了一瓶药膏。
看着炕上被窝里的徐孝先,先是指了指桌面上誊抄完的奏疏,道:“这些奏疏都誊抄完了,也仔细检查过了,没有错字,你可以递上去了。”
“嗯,多谢。”
徐孝先捂着被子嬉皮笑脸道。
程兰板着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连在徐孝先露在被子外的额头上敲了好几下。
小女儿态十足地抱怨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趴好了,我看看肩膀的伤。”
“啧……手老实点,放被子里去。”
程兰看着被子里伸出来的手,紧紧挨着自己的大腿,不由拍了下道。
“药膏有些凉,你忍一下。”
手指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徐孝先那肿胀的肩膀涂抹着。
肩膀被清凉的药膏覆盖,徐孝先不由一阵龇牙,恨不得让程兰拿个小刀,剌开皮肤把里面的肿胀给挖出来。
“很疼吗?”
程兰看着肩膀因疼痛而发抖的徐孝先,心头也不由一紧,急忙俯身轻轻吹着气,手指涂抹药膏的力道,也变得更加谨慎。
“还行。”
徐孝先把脸埋进枕头里,嗡嗡道:“我记得之前你嫁过来时,不是还有一家布行做陪嫁来着?”
程兰直起身愣了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当初的陪嫁确实有一家布行,但是后来被父亲程福海收了回去。
至于原因,程兰也懒得去追究。
无非就是有人作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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