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在入口处与冰棱三使缠斗,突然看见任瑶期走向青铜棺,剑刃轻轻一挑,棺盖应声而开。棺中没有尸体,只有一套染血的青衫,心口位置绣着的云纹,与任瑶铮的青云令一模一样。任瑶期颤抖着捡起青衫,发现衣领内侧绣着极小的字:“若吾妹来此,望携此衫归,葬于青云峰。”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她认出这是前世兄长的衣物——三百年前,青云宗掌门为保护她的神魂,冒充玄霄女帝引开追兵,最后战死在断云崖下。而这件青衫,正是他留给妹妹的最后遗物。任瑶期将青衫贴在胸前,霄魂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刃上的冰火之力化作凤凰虚影,在冰海上空展翅。
“小姐,结界在崩溃!”青鸾的呼喊惊醒了任瑶期,她看见冰海底部裂开缝隙,黑色魔气正顺着断剑的伤口涌入,而冰棱三使已被神魂剑域绞杀,化作冰晶沉入海底。握住青鸾的手,她展开霄魂剑的护盾,却发现剑刃在吸收魔气的同时,也在灼烧她的掌心——原来霄魂剑虽能斩魔,却需要 wielder 用自身神魂为祭。
“走,先离开这里!”任瑶期拽着青鸾冲向冰宫出口,身后的青铜棺突然炸裂,棺中飞出九枚玉简,正是九大长老的毕生修为。她随手一握,玉简化作青光融入体内,腕间的银环终于稳定下来,十环齐亮,在冰雾中拼出青云宗的星图。
当她们回到冰阶时,崖壁的结界正在崩塌,无数冰棱从头顶坠落。任瑶期挥出霄魂剑,剑气所过之处冰棱全部粉碎,却在即将踏出冰门时,听见冰海深处传来魔龙的咆哮——魔龙残魂已吸收了部分魔气,正在重组躯体。
“小姐,你的手!”青鸾惊呼,任瑶期这才发现掌心被霄魂剑灼伤,伤口处竟浮现出与魔龙相同的鳞纹。她知道,这是神魂融合不完全的后遗症,若不尽快稳固,迟早会被魔魂反噬。但此刻无暇多想,她必须带着霄魂剑和青衫赶回苍梧,因为断云崖的崩塌,必然会引起朝中内鬼的异动。
回到崖顶时,太行山脉已被风雪笼罩,远处传来马蹄声,正是任瑶铮派来的禁卫军。任瑶期将青衫小心收进锦盒,霄魂剑化作流光融入眉心,腕间银环恢复成九道,却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云纹——那是青云宗长老们用命为她换来的守护。
“陛下,朝中出事了!”禁卫军统领单膝跪地,递上染血的密信,“昨夜三更,御史台联名弹劾您私通玄冰教,掌管刑部的李大人更是拿出‘证据’,说您腕间的银环是玄冰殿的邪物!”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摄政王为保您,已在金銮殿与群臣对峙了三个时辰。”
任瑶期指尖捏碎密信,眼中闪过冷光。她知道,这是玄冰教余孽联合朝中内鬼的致命一击,试图在她带回霄魂剑前,先毁掉她的帝王根基。望向苍梧城方向,她突然露出笑容,那是前世玄霄女帝面对千军万马时的无畏笑意。
“备马,连夜赶回苍梧。”任瑶期翻身上马,青鸾紧随其后,马蹄踏碎积雪,冰蝶在前方引路,“告诉皇兄,让那些御史准备好弹劾的奏章,明日金銮殿上,本宫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玄霄殿遗物——”她摸了摸眉心,霄魂剑的剑鸣在心底回荡,“还要让他们知道,三百年前没杀干净的蝼蚁,今日该彻底清算了。”
子夜的苍梧宫灯火通明,任瑶铮站在龙椅下,听着御史中丞张大人慷慨激昂的弹劾,手按在剑柄上几乎要裂开掌心。就在群臣吵得不可开交时,殿外突然传来通报:“陛下回宫——!”
任瑶期踏月而入,衣摆上还沾着太行的风雪,腕间银环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却无人注意到她指尖隐约的鳞纹。她径直走向龙椅,目光扫过台阶下的御史们,最后落在刑部尚书李大人身上——此人袖口绣着的冰棱纹,正是玄冰教内堂弟子的标志。
“诸位说本宫私通玄冰教,证据何在?”任瑶期声音平静,却让殿内温度骤降。李大人上前一步,呈上一个锦盒:“启禀陛下,这是微臣在玄冰教余孽巢穴搜出的信物,与陛下腕间银环一模一样!”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九道银环,却在任瑶期目光扫过时突然结冰,化作碎片。
“李大人可知,这银环名为‘冰魄玄环’,乃青云宗弟子的信物。”任瑶期抬起手腕,银环突然展开成十道,新增的云纹让群臣惊呼,“而三百年前,玄冰殿正是灭了青云宗满门,才有了如今的玄冰教——李大人如此清除玄冰教信物,莫非是当年漏网的玄冰殿余孽?”
李大人脸色剧变,试图掏袖中短刀,却被任瑶期指尖发出的冰针刺中手腕。青鸾立刻上前搜身,从他衣领里扯出半块玄霄令残片,与秘境中唐枫冽的那块纹路相合。殿内哗然,任瑶铮趁机拍案:“好胆!竟敢在朝堂上暗藏反贼,来人,将李大人及其同党全部下狱!”
任瑶期看着被拖走的李大人,忽然想起断云崖下的青衫,想起那些为她而死的青云宗弟子。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玄冰教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或许与魔龙残魂有关,或许与三百年前参与封印的其他门派有关。但此刻,她手中握着霄魂剑,腕间戴着青云宗的银环,眉间刻着玄霄女帝的印记,她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女帝,而是集三百年因果于一身的终结者。
退朝后,任瑶期独自坐在青鸾殿,展开从断云崖带回的青衫,看着衣领内侧的字迹,终于落下泪来。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无论是前世的兄长,还是今生的皇兄,亦或是断云崖下的万千神魂,都在用生命守护着她,守护着那个“天下无魔”的信念。
窗外,冰蝶绕殿飞舞,与殿内霄魂剑的剑鸣遥相呼应。任瑶期抚摸着掌心的灼伤,知道前路必然荆棘满布,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终于明白,所谓女帝,所谓玄霄,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堆砌的信念。只要她的剑还在,只要青云宗的神魂还在,魔龙也好,逆贼也罢,终有一日,会倒在她的霄魂剑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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