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山风卷着碎石子砸向窗棂。
牛爱国蜷缩在被子里,他怀里的石板这会儿烫得离谱,活脱脱就是一块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火炭,烤得他肚皮都有点发疼。
而系统面板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幽幽地浮动着,上面的数字仿佛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剩余时间:21小时12分】
忽然有湿冷的东西蹭过手背。是那只总来偷食的野猫,此刻正焦躁地刨着地,黄瞳里映着忽明忽暗的甲骨文。
“你也感觉到危险了,是不是?” 牛爱国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摸到猫背上炸开的毛,那触感就跟摸到了一把竖起来的小刷子似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地底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就像有个巨人在地下深处跺脚,震得他心里直发慌。
他扑到窗前,看见后山方向腾起一片惊鸟,黑压压的像是被撕碎的夜幕。
与此同时,牛爱国怀里的石板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触发了,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声。
在那青色的光芒中,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符号。牛爱国定睛一看,那些甲骨文竟然在缓缓重组,慢慢地拼成了一个狰狞的 “崩” 字,仿佛在向他宣告着一场可怕灾难即将降临。
天刚蒙蒙亮,雨势似乎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牛爱国可顾不上这些,连早饭都没吃一口,急匆匆奔着村里祠堂而去。
祠堂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牛爱国看着正在雨中忙着修补屋顶的男人们,泥水顺着他们赤裸的脊梁往下淌。
到了祠堂,似乎突然领悟了这个村子的语言。
"山要塌了!"他冷不丁喊出声,正在递稻草的铁柱差点摔下梯子。
檐下下抽烟袋的老李头呛得直咳嗽:"二娃子又犯癔症了?"
"我亲眼见着裂缝!"牛爱国指向后山,乌云正从那里翻涌而来,"就在野柿子树往东......"
"东边?"瘸腿张叔突然笑出声,"野柿子树往东是断头崖,你小子放牛敢去那儿?"众人哄笑起来,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
牛爱国耳根发烫,他看见铁柱十四岁的儿子狗剩正冲他做鬼脸。
三日前这孩子还缠着他讲山精的故事,此刻却把碎瓦片踢到他脚边:"神棍!"
看着依旧没人听信他的话,遂径直去了正厅。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他扶着湿滑的砖墙,抬头望向祠堂正中的牛家老祖画像。画像已经泛黄,但老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清晰可见。
村长说过,老祖年轻时曾带领族人躲过一场战乱,是村里最受敬重的先人。
"老祖......"牛爱国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他摸了摸怀里的石板,那些发光的符号似乎在回应他的想法。
牛爱国悄悄从供桌上取下一把香烛。他的手在发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定。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哆哆嗦嗦地点燃香烛,小心翼翼地插在老祖画像前的香炉里。
顿时,烟雾缭绕起来,在这朦胧的烟雾中,老祖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牛爱国深吸一口气,开始布置起来。他把石板端端正正地放在供桌上,然后用香灰在地上一笔一划地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
那是他在系统面板上看到的,代表着 “预言” 的甲骨文,此刻在他的笔下,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准备差不多后,也到了村民每天早晨来祠堂祭拜的时间。
远远的看着村民们陆续来到祠堂,准备进行例行的祭拜。他们一进门,就看见牛爱国跪在供桌前,浑身颤抖,口中念念有词。
"老祖!"牛爱国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变得沙哑而苍老,就像真的有个老者在说话,"吾乃牛家老祖,特来警示尔等!"
村民们一下子都惊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人下意识地想要上前看个究竟,却被老村长伸手拦住了。老村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后山将崩,今天之内,速速撤离!” 牛爱国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威严而不容置疑,“吾已托梦于爱国,此子所言皆真!”
祠堂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外面的雨声和檐角铜铃的 “叮当” 声交织在一起。牛爱国的心跳得厉害,感觉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相信他这个 “祖灵附体” 的把戏。
就在这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时刻,王婶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老祖显灵了!老祖显灵了!” 其他人见状,都面面相觑。
人群中,年轻力壮的李强皱着眉头,大声质疑道:“就凭这几句话,就要咱们都搬走?这也太荒唐了吧!” 一旁的张大爷也附和道:“就是,咱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后山怎么会突然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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