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将那张承载着终极亵渎的纸片,重新叠好,放回口袋深处。动作轻柔,如同收起一件珍贵的收藏品。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前方那片属于叶二十二的、凝固的阴影上,停留了一瞬。
至于有没有‘回响者’的尸体,那就要看叶白的运气了。
建筑像颗被蛀空的兽牙,歪斜地戳在终焉的污浊里。
门口杵着个荒诞的玩意儿——兔子脑袋扣在笔挺的炭黑西装上,猩红的玻璃眼珠毫无生气,三瓣嘴咧着永恒的、僵死的弧度。地兔。
西装袖口下露出的,却是覆盖着肮脏灰毛、指爪锋利的兽爪。
叶白脚步未停,视线扫过那张非人的脸,如同掠过一块路标石:“进它的游戏场……举手表决。”
声音平得像刮骨刀。
四只手齐刷刷举起——骆十五的手如同出鞘的军刺,带着金属的冷硬;姜十的手指细瘦颤抖,像风中芦苇;马十二的胳膊筋肉虬结,带着不耐烦的蛮力;叶二十二也是举起手同意。
叶白已站在地兔面前,直视地兔的眼睛问:“门票几颗‘道’?”
地兔覆盖着短绒毛的脑袋极其缓慢地转动,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浑浊嘶哑的声音从僵硬的兔唇间挤出:“一人……五颗。”
兽爪摊开,五根锋利的趾甲在昏光下闪着油污的光,“共计……二十五颗。”
“谁有?” 叶白甚至没有回头。
骆十五沉默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探入同样磨损起毛的制服内袋,再伸出时,五指攥着一把粗糙的、沾着汗渍与暗红污迹的“道”。
他数也未数,如同抛掷一块废料,将整把“道”拍进地兔摊开的、覆盖着灰毛的兽爪掌心。
地兔的猩红玻璃眼珠似乎极其微弱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视线扫过骆十五袖口下露出的、盘踞着扭曲灼痕的手腕。
它收拢兽爪,尖锐的趾甲刮擦着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那颗僵硬的兔子头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跟上。”
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
它转身,推开那扇腐朽的木门。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门内涌出一股混合着霉菌、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腐烂气息的阴风。
叶白率先踏入,骆十五紧随其后,姜十缩着脖子,细边眼镜后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仿佛随时准备高喊“剑来”。
马十二粗鲁地撞开挡路的叶二十二,嘴里嘟囔着“晦气”。
叶二十二踉跄了一下,宽大的制服晃荡着,依旧深深低着头,像一片被狂风裹挟的落叶,无声地飘进门内。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浑浊的光。眼前是一条狭窄、潮湿的甬道,墙壁上渗出粘稠的水珠,汇聚成暗色的溪流,在脚下积成浅浅的水洼。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败的腥甜。
地兔佝偻着穿着西装的怪异身躯,停在一扇厚重的、布满铜绿和可疑暗褐色锈迹的金属门前。
它没有立刻开门,而是用一只覆盖着灰毛的兽爪,极其烦躁地、一遍又一遍地……挠着它那颗僵硬的兔子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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