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的声音如同冰面开裂,每个字都带着清晰的裂痕:“天蛇,你服了吗?”
天蛇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皮肤滑落,滴在脏污的制服领口。
他镜片后的白光如同一对即将耗尽能源的探照灯,明灭不定地扫视着齐夏深潭般的眼眸——依旧什么也没找到!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片能将星光都吞噬殆尽的绝对虚无。
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壁垒、逻辑迷阵、甚至窥探人心的能力,在这个“参与者”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被雨打湿的劣质草纸!
巨大的挫败感和一种更深层的、面对未知存在的渺小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呼。”天蛇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顽石。
“你答对了,我……我输了。”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的碎玻璃,割得他自己生疼。
“那么,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齐夏说道。
天蛇僵硬的脖颈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他那只苍白的手如同生锈的机械臂,极其不情愿地、颤抖着探入那件沾满不明污渍的研究制服口袋。
他摸索着,最终捏出了一小片皱巴巴、边缘发毛、沾着几点深褐色可疑污渍的泛黄纸片。
“喏!”天蛇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强行剜肉的痛楚,手指捏着那纸片的一角,极其吝啬地向前伸出一点点,“就是这个……方子!?”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仿佛想赋予这片破纸一点神圣感,“上面记载着如何让原住民发动回响!”
说完,他便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捏着纸片,等待着齐夏上前取走这份他视若珍宝的赌注。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秒过去。
甬道内只有天蛇粗重的、带着屈辱的喘息声。齐夏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那片被天蛇捏得皱褶更深的小纸片上,反而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天蛇那张因羞恼而愈发扭曲的脸。
齐夏终于开口,“不过……”他微微歪头,视线终于落在那片可怜的纸片上,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让天蛇心脏骤停的弧度。
“我很好奇……”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天蛇最后的遮羞布,“这张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随手捡来的小纸片——”
齐夏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锋,穿透镜片,直刺天蛇的灵魂:“就是你视若珍宝、号称全终焉之地最前沿、最禁忌科技的……唯一载体?承载着‘回响’的奥秘?”
天蛇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捏着纸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那纸片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是……这样!”
天蛇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变形,试图用音量掩盖被戳穿的狼狈,“最高深的知识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传承!浓缩的才是精华!你懂什么?!”
齐夏毫不理会他色厉内荏的咆哮,步步紧逼,抛出最致命的逻辑炸弹:
“那为什么……它会出现在你的口袋里?” “如此‘终极’的机密,不该深锁在某个需要三重生物验证的绝密数据库最底层?”
“既然能用这么一小片纸就完全记载清楚……” 齐夏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嘲讽, “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告诉我答案?”
“……我告诉你,”天蛇的声音闷闷地从膝盖间传来,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急于辩解的低吼,“我不会骗人!因为我最恨骗子!!”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憋闷和屈辱都排挤干净,才继续用那种干涩、扭曲的音调解释: “这张纸条……之所以一直带在身上,是因为大约一年前有一个参与者,也和我进行了交易。他只是……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就还给了我。”
“……”天蛇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乱发遮掩下的表情晦暗不明。几秒钟后,他才用一种混杂着偏执和某种古怪眷恋的语调,低声补充道: “我不舍得随意丢掉,或者是撕掉所以一直带着。”
齐夏接过那张泛黄皱褶的纸片,指尖甚至没有传递一丝温度。他没有低头,没有审视其上扭曲如蝌蚪的禁忌公式,手腕随意一翻——
纸片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向叶白下意识摊开的掌心。
叶白一怔,他低头看着掌中这片承载着天蛇耻辱与终焉秘密的“垃圾”,又抬眼看向齐夏淡漠的侧脸。
清俊的眉宇间罕见地拧起一丝被冒犯的愠怒:“齐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以智谋布局的博弈者,此刻却像个在街头被迫接收传单的懵懂青年,这落差让他指尖几乎要将那纸片捏穿。
“我只是想知道。”齐夏的目光越过叶白,如同精准的探针,钉在靠着石壁喘息的天蛇身上,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一年前,那个和你交易、看了一眼就归还的参与者……是谁。”
天蛇声音里带着冷笑:“嗬……虽然我不能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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