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村冬韵与辣油火塘的「鬼话」传承
大寒这天,荒鬼村的辣油火塘烧得正旺。王鬼角往火里添了块辣油柏枝,火苗腾地窜起,在雪夜中映出老槐树的影子,像个戴着鬼角的守岁人。二混子抱着酒坛凑过来,坛子里泡着用鬼胎果酿的「鬼火酒」,酒液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隐约能看见游动的辣油丝。
「知道为啥咱村的火塘叫鬼火塘吗?」刘老鬼的曾孙突然开口,往火里扔了把辣油玉米芯。芯子爆开的瞬间,火苗里竟浮现出百年前的场景:王二麻子四人缩在火塘边烤偷来的红薯,张赖皮把辣油饼埋进炭灰,赵小偷用树枝在地上画鬼角,县太爷的灯笼光从远处晃来,惊得他们手忙脚乱地用雪盖火。
「那年除夕,他们就是在这火塘边发的誓。」老人用拨火棍在灰里画出鬼角形状,「说往后再也不偷,要靠辣油活出个人样。」话音未落,火塘里的辣油丝突然聚成四个小人影,蹦蹦跳跳地举起「不偷」的木牌——那是荒鬼村的「鬼话全息」,只有心怀良善的人才能看见。
灰衣人带着儿子来送「鬼账年糕」,年糕里掺了辣油金粉,咬一口能听见轻微的钟鸣。孩子盯着火塘里的小人影惊呼:「爹!鬼角小人在跳舞!」灰衣人摸着他的头笑:「那是荒鬼村的老鬼们在教你守规矩呢。」王鬼角往孩子手里塞了个辣油火把,火把柄上刻着「不偷」二字,是用百年打鬼木柱的碎屑做的。
子时将近,火塘边响起「传鬼话」的老仪式。村里最年长的老人摘下鬼角,露出鬓角的辣油胎记,开始讲述荒鬼村的「鬼话」——不是吓人的故事,而是祖祖辈辈用辣油和汗水凝成的教训:「偷一根辣油葱,烂一个鬼心肠」「鬼角戴得正,不怕影子斜」「辣油泼鬼面,心亮路自宽」。
二混子听得入神,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偷摘邻居家辣油桃,被母亲追着打了三条街的事。「那时候不懂,现在才知道,母亲追着打的不是我,是我心里的偷鬼。」他往火里添了块辣油豆饼,饼上的「戒」字被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里竟混着母亲的皂角味。
鬼火酒过三巡,王鬼角取出祖传的辣油皮影。牛皮刻的鬼角小人在火光下活了过来,演绎着王二麻子四人从偷鬼变护粮人的故事。当皮影里的县太爷说出「打鬼不如治心」时,火塘里的辣油丝突然化作锁链,缠住试图偷酒坛的「鬼鼠」——它们叼着的酒葫芦上,赫然刻着「偷」字。
「看见了吧?鬼火塘能照出偷鬼。」王鬼角笑着给鬼鼠们喂了块辣油饼,「但只要肯改,鬼火也能暖人心。」鬼鼠们吃完饼,竟用尾巴在灰里画出「改」字,蹦蹦跳跳地钻进辣油罐堆,拖出个生锈的钱袋——里面装着不知谁藏的偷来的辣油钱。
岁末的雪越下越急,火塘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灰衣人的儿子举着辣油火把,跟着皮影戏的节奏跳起傩戏舞步,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老槐树上,影子的鬼角竟与树干上的年轮纹重合。王鬼角望着这一幕,忽然明白:荒鬼村的鬼话从来不是传说,而是刻在血脉里的辣味基因,是每个良人心里永远烧着的火塘,是无论多少个寒冬都冻不坏的、滚烫的初心。
寅时,火塘渐渐熄了,只剩下通红的炭灰。王鬼角用辣油在灰里写下「春」字,灰屑遇油立刻腾起热气,在空中凝成鬼角形状的蒸汽。二混子打着酒嗝往家走,脚边的辣油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雪地上的两行脚印——一行是他的,一行是鬼角小人的,歪歪扭扭却坚定地通向黎明。
这一晚,荒鬼村的辣油火塘终究没灭。它在老槐树的根系里,在每个鬼村人的梦境里,在代代相传的鬼话里,继续燃烧着,像一颗永远不会冷却的辣味心脏,跳动着属于荒鬼村的、不死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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