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格站在荒鬼村的土坡上,望着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田。刘老鬼蹲在田埂边,用旱烟杆敲了敲新打的水井:“当年挖井时咋没发现这底下有泉眼?”井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再不见半分阴森,井沿摆着的不再是阴物,而是牛吃货新做的牛肉干晾晒架。
“李秀才,这曼陀罗真能肥田?”牛吃货揪下片紫色花瓣,放进嘴里嚼了嚼,“咋一股萝卜味?”
穿青衫的李秀才捋着山羊胡,晃了晃手里的《齐民要术》:“书中记载,曼陀罗根可改良土壤,花瓣晒干能驱蚊。”他脚下的农田里,麦苗与曼陀罗间作生长,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待秋收后,可试种些粟米,若收成好,便能推广到邻村。”
苏老鬼拄着拐杖走来,拐杖头雕着的不再是兽爪,而是犁铧图案:“村口的老槐树砍了,树根下挖出个地窖,里面全是陈年粮票。”他抖了抖袖口的泥土,露出腕间的铜铃手链,“看来祖辈们早就想开荒,只是被‘山鬼’的传言吓住了。”
有格摸出怀里的羊皮卷——那是从义庄地下室找到的《荒村屯田图》,图上用朱砂圈着的“禁地”,如今已变成绿油油的菜畦。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村童追着只花母鸡跑过田埂,母鸡翅膀下掉出的不是羽毛,而是牛吃货新制的纸风筝,风筝上画着憨态可掬的曼陀罗花。
“刘叔,你看这是什么?”牛吃货从地窖里搬出个木箱,里面装着锈迹斑斑的农具,却在见到阳光后露出真容——犁头、锄头、镰刀上都刻着曼陀罗花纹,“原来‘山鬼’不是吃人的怪物,是教人种地的农神!”
刘老鬼的铜铃突然轻响,铃音里混着潺潺的流水声。他望向村东头的荒坡,那里新修的水渠正哗啦啦地流过,水渠石壁上刻着的不是符箓,而是“引水灌田,五谷丰登”的字样。李秀才说,这是照着《屯田图》里的古法修建的,据说能连通百里外的江河。
暮色降临时,村民们围坐在打谷场上,牛吃货支起铁锅炖牛肉,香气里混着曼陀罗的清香。苏老鬼用拐杖挑起盏气死风灯,灯光照亮了墙上的新壁画——画着穿兽皮的“山鬼”教村民耕地,旁边的牛背上还坐着个啃牛肉干的孩童。
“都来尝尝!”牛吃货掀开锅盖,锅里的牛肉块上裹着曼陀罗花瓣,“这叫‘山鬼炖’,吃了能驱懒虫!”村民们起初不敢动筷,直到有格率先咬了口,露出满足的表情,才纷纷拿起碗筷。
李秀才取出酒坛,坛身上的“奠”字已被磨去, replaced by“丰年”二字:“此酒用曼陀罗花酿就,名曰‘和解’。”酒液入喉温热,竟带着股清甜,比寻常村酒多出几分醇厚。
夜空升起孔明灯,每个灯上都写着村民的心愿:“愿禾苗壮”“愿牛羊肥”“愿无灾病”。有格看着孔明灯越飞越远,突然想起小女孩说过的话:“当人们开始种地,井里就不再有怪物。”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铃身的纹路不知何时变成了麦穗形状。
打谷场的角落,几个老人正在教孩童辨认农具,其中个少年举起犁头,兴奋地喊道:“看!这上面的花和我后颈的胎记长得好像!”众人望去,少年后颈的淡色印记果然形如曼陀罗,那是曾被视为“山鬼血脉”的标志,如今却成了开荒者的勋章。
刘老鬼望向星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水渠尽头,那里的曼陀罗花田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一片紫色的海浪。他知道,所谓“荒鬼”不过是被遗忘的耕耘者,而他们正在书写新的故事——关于土地、汗水与和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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