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上下如此多人谁是栋梁谁是蠹虫他一清二楚。除虫除害骂名他背了,好处大家伙儿分。连最底层农民工的利益他都考虑在内,尽心竭力安排。这些是很多能坐上他那个位置的人所无法想到的。因为阎钊是真正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过,吃过数不尽的苦,他才会明白民生里什么真正重要。
阎钊是不对清白之人动手的。阎钊的问题只是在于,他对有罪之人实在太狠,狠得让人恐惧他,敌对他,容不下他。
而也许是复杂的家庭关系与成长环境所导致,他不是喜欢装模作样,说好听话,给自己脸上贴金为自己辩解什么的人。
那个被生父遗弃在三不管地带,靠拳头打出一片天,被死亡如影随形相伴的少年,早就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爱恨难过孤独这种让人会变脆弱的感情。
被阎钊发现自己盯着他看,男人先是愉悦而纵容的笑笑,接着好像发了什么,眉心聚拢:“惨兮兮的人都在那边,你怎么拿看可怜人的眼神看我?”一脸你搞错同情对象了吧。
叶早却摇头:“苏毓晴跟阎天野是很惨,但不是你害的。你不是加害者,你也同样是受害者。”
“我这个受害者。”阎钊自嘲笑笑,感受到来自不远处怨念十足的一抹注视,迎上对方,不甚在意的表情,不过倒回忆起有趣的事,因此改了口:“我这个野种。反正我不是一下子翻身当主人了吗?”阎家老宅他不住,但阎家没哪个人说话能比他更算数。这就够了。
不,不是这样的。
叶早想了想,眨着乌黑明亮的眼珠,里面太过干净,就藏不住任何心事,那束心疼也太明显:“我听人说过,从京城到瑞畹有三千多公里,飞机票的价格差不多是一千。所以阎伯伯从京城到瑞畹,花了有一千。你从瑞畹到京城呢?花了十七年。”
叶早想到,万一在这之前,阎钊就死在瑞畹了——这根本也是大概率的事情吧,那么不爱他的母亲也不怎么会为他哭泣,遗弃他的父亲都得不到消息为他悲伤,自己更不会认识他,都没有机会为他掉眼泪。叶早就觉得好难过。
她以前总念着阎智琛对她天大的恩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己应该最没资格说什么了。但她现在真的很想大声质问阎伯伯他老人家,你是阎钊的亲爸吗!你怎么能这样!万一阎钊的拳头没那么硬,坚持不到你来找他怎么办!就算坚持到了,那些日子也非常难熬吧!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包养情人,明明已经很对不起两个女人了,又为什么闹出人命,而且还对这个孩子的人生浑不负责!
“……我老婆这么会说?幸好不识字,不然还得了,追你要从法国开始排队了。”阎钊很不正经回她一句,眉心早已放松,眼底的冰川也融化成很深沉的暗河。
“虽然我想说我并不喜欢被人用可怜跟同情的眼神盯着。但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开始站在我的角度了。”
而以前她更多是偏向阎智琛。没办法老狐狸更早认识她,人都是先入为主的,又有细心关照,虽然全是虚与委蛇,但足够把她骗得团团转了。
这时一辆怀旧款保时捷停在幻影与埃尔法之间,然后一名同车一样饱经洗礼的沧桑老人出现。
阎智琛在大儿媳的搀扶下才勉力下车,鞋子落到地面上还是很明显踉跄了下,叶早这才发现老爷子原本完好的那一条腿,竟不知为何打上了恐怖的医用钢钉!
阎智琛脸上起初是惊慌,然后便是浓浓的难堪,当对上叶早无比震惊的眼神,他神情却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苛责谁怨怼谁以及要告什么状的样子,甚至满是宽慰,仿佛在告诉她,我不打紧。“早早啊。”然而往前一走,就倒抽口凉气。
阎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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