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接近最快的反应速度去补救了，可他的双手还是过于贴近地撑在了少女的两侧，鼻尖差一点就擦过她的额发。
四目相对。
顾寒聿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心跳失了序，跳得太过于欢快淋漓。
而对面的少女却没有任何的反常，依旧安静地望着他，那双眸子澄澈而灵动。
即使是周遭气息掺杂着太过于浓重的酒香，少女却还是给顾寒聿一种难得的安宁干净的错觉感。
就像是只要有她在，那所有的不可能，都有机会转化为“可能”。
包括......
对游戏内NPC动心这件事。
正当他想要起身道个歉时，他听到了少女压低声音的一声嗤笑，以及一句嘲讽：
“差生，倒是很喜欢刷题啊？”
刚刚的怦然心动瞬间荡然无存，顾寒聿很快直起了身子，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对这样舔下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的女生，他居然会有那么一刻的失神，真该死啊！
也不知道这少女这么毒的嘴，是从哪个训练模型锻炼出来的。
心中腹诽着，顾寒聿还是依照着身后邻里的指示完成这场婚礼前奏的习俗——
新郎给新娘穿上鞋子。
刚刚单膝跪下，顾寒聿就感觉到了片刻的头昏眼花。
酒劲浮上来了。
虽然成功持着少女的一只鞋子，但......
醉意已经严重到影响他对于少女脚踝所在位置的判断了。
影影绰绰的光景尤其是在身侧还有一群人围观的情况下不断悬浮摇晃着。
顾寒聿甚至连将鞋子递到少女脚边都有些困难。
也不是没有做过尝试。
只是好巧不巧地和这个完全没有默契的少女擦脚而过两三次罢了。
正要尝试第四次的时候，顾寒聿听到了头顶一声不耐烦地轻叹。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小毒舌头肯定又要说什么可气的话，干脆一股脑伸手按在了少女的脚踝上。
这样鞋子和脚踝都在他的可控范围内，想要让他们契合对于醉酒的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
在触及到少女娇嫩脚踝，触摸到那温软细滑的那一刻，他明显感知到......
少女轻颤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
男人轻念了一声“得罪”。
声音很小。
他不确定少女有没有听到。
只是耳尖发红发烫，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尽快为少女穿上了鞋子。
洁白的鞋子和她身上那一套银饰很搭配。
尤其是从下向上仰望而去，依稀能看到少女稍稍拧眉闪躲的不适应，以及......
一丝羞怯。
顾寒聿怔愣了下。
旋即给自己找补，缓和此刻的气氛，“不过我们都要结婚了，这样亲昵的举动......也算不上得罪吧？倒是......”
他抬眸直视少女的眸子，正色质问：
“你对于我的触碰，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你不是真的爱我么？”
互不信任的两个人就算明面上可以在他人面前表现得琴瑟和鸣恩恩爱爱，明里暗里还是少不了彼此的试探。
少女随着他的话缓缓移开了红扇。
口未张，声未起，倒是先让身下人失了魂。
她......
精致漂亮得当真称为苗疆这一带的圣女也不逊色。
“我怕什么呀？”
少女娇媚地弯了弯眸子，轻笑：“当然是怕你不够爱我了，未婚夫。”
“......”
满口胡言。
但他却莫名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她是真心的呢......
自我催眠到一半，仪式仍要继续。
穿上鞋子之后，还需要一道苗疆这边特有的习俗——
“咬手礼”。
以新娘将自己的指尖递交给新郎，由新郎双手捧上护在唇前轻咬，借此表达自己对这段感情的忠贞不二，以及愿意将妻子永远呵护在手心的眷恋。
这一动作同时也寓意着两人自此牵系血脉，情缘一体，彼此守护，互不背离。
多么可笑。
这么神圣的仪式......
现在却要交由两个各怀诡计各有所求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表面情侣来实现。
说实话。
顾寒聿还是有些抗拒。
他还没和任何女生如此接近过。
就算明知道对方是不现实的存在，可她带给他的感觉都太过于真实，完全不像是什么固定的程序，而像是一条鲜活的真正想要谋财害命的生命。
是的。
虽然不理解，但顾寒聿确实三番五次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你快要噶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意思。
不过......
他真的算是跟对方不熟悉么？
他刚刚都为这人喝了那么多烈酒。
甚至还背下了一连串关于她的信息。
基本上就差把对方身份证号一起背下来了。
如此的关系......
真的还算得上生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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