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逗逗刚把兜里发烫的玉佩碎片掏出来，指尖就传来细不可闻的"咔"一声。
三人凑过去看时，那枚原本裂成三瓣的青玉竟又迸开道细纹，像被谁用指甲尖轻轻划开道小口，露出里面泛着青铜色的古老文字——歪歪扭扭的笔画像被虫蛀过的竹简，凑近了还能闻到股陈腐的土腥气。
"这字儿...怎么跟我家祖宅老祠堂梁上的符咒似的？"张逗逗眯着眼用指节敲了敲碎片，"上次我舅公说那是宋朝道士写的驱鬼咒，结果我扫蜘蛛网时碰掉半块，他追着我骂了三天。"
林小跳没接他的话茬，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摸出那台掉漆的诺基亚3310——她管这叫"阴阳计算器"。
屏幕亮起的瞬间，手机突然发出"滴滴"的蜂鸣，原本显示时间的位置跳出串绿色乱码，像有人拿荧光笔在屏幕上画鬼画符。
"信号波动？"张逗逗凑过去，鼻尖差点撞上屏幕，"你这老古董还能连GPS？"
"闭嘴。"林小跳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这不是导航，是灵脉共振。"她屈指弹了弹碎片，青玉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微光，"之前在地道里它吸收了鬼气，现在正往某个固定方向释放信号...坐标在老城区地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三人同时僵住——那是种介于狼嚎和石磨转动间的嘶吼，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用爪子扒拉水泥地，震得墙角的垃圾袋都簌簌往下掉灰。
"得，黑煤球追上来了。"张逗逗把碎片塞回兜里，顺手抄起裤腰上挂的辣椒水喷雾，"上回在城隍庙，这玩意儿喷得它打了半小时喷嚏，这回接着用。"
林小跳拽着他往巷子深处跑，发梢还滴着地道里的积水："信号指向的是地下通道B区！
我们刚从A区逃出来，现在过去不是——"
"往虎口里钻？"张逗逗接得顺口，转身对呆头打了个手势。
那哑巴灵体立刻飘到他肩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巷子口。
三人刚拐进另一条逼仄的楼梯间，就听"轰"的一声，刚才站的位置被撞出个半人高的坑，碎石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跑！"林小跳踹开防火门，霉味混着潮虫的腥气扑面而来。
张逗逗边跑边回头喷辣椒水，雾蒙蒙的红雾里传来灵兽的喷嚏声，倒比刚才的咆哮还响。
地下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应急灯在墙上映出三人晃动的影子。
张逗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踉跄——低头一看，竟是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表面刻着盘根错节的符文，和之前在老鬼市令牌上见过的纹路如出一辙。
"停。"林小跳蹲下身，用指甲刮掉石板上的泥，"信号强度突然变高了。"她举起诺基亚，屏幕上的乱码几乎要溢出边框，"这里...可能有祭坛。"
"怎么又是祭坛？"张逗逗扶着墙直喘气，"这鬼市的设计师怕不是只会画符？
前儿个破庙是祭坛，上周废医院也是祭坛，合着这地下全是道士埋的雷？"
林小跳没理他的吐槽，指尖沿着符文边缘摸索。
当触到第三道螺旋纹时，石板突然"咔嗒"一响，裂开条两指宽的缝。
呆头"啊"了一声，飘过去用手扒拉缝隙——灵体的手直接穿了过去，却带起阵阴风，把三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有戏。"张逗逗掏出碎片，和石板缝隙里露出的凹槽比对。
青玉的弧度刚好卡进石槽，像两块被分开千年的拼图终于重逢。
下一秒，整面墙都发出闷响，砖块相互挤压着往两边退去，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室。
密室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木盒，表面糊满了泛黄的符纸。
最上面那张符纸正滋滋冒着黑烟，像被谁用烟头烫了个洞。
"别碰！"林小跳拽住张逗逗要摸盒子的手，"这些符纸是活的。"她把诺基亚贴在符纸上，屏幕立刻跳出猩红的警告："能量波动异常，触发警报倒计时——10、9、8..."
"什么玩意儿？"张逗逗刚要往后退，密室外突然传来灵兽的咆哮，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更糟的是，木盒上的符纸开始连片燃烧，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符纸边缘，把"急急如律令"几个字烧得卷曲发黑。
"这是有人远程解封印！"林小跳咬着嘴唇，"可能是鬼王的人——"
"先灭火！"张逗逗抄起辣椒水就喷，辛辣的水雾糊在符纸上，火苗"滋啦"一声缩成火星。
可木盒盖子还是开始颤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门，震得盒身的铜锁"哐当哐当"直响。
"逗逗，它要醒了。"林小跳的声音难得带了丝发颤，"第二密钥...可能不是钥匙，是钥匙要开的门。"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
木盒盖子被撞得飞起来，砸在密室墙上又弹落地面。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盒中冲出来，亮得三人本能地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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