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的刮擦声越来越近,像有无数根生锈的铁钉在往我耳膜里钻。
曾瑶的手指掐进我手腕,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可握匕首的手背却绷得青筋直跳——这小妮子,怕得要死,倒还记着护我。
"走。"我扯了扯她发颤的指尖,碎玉贴着心口凉得刺骨,"去地道里看看。"
她睫毛猛地一颤,火把在我们之间晃出个摇晃的光圈。
洞底的绿黏液在火把下泛着妖异的光,我踩上去时鞋底打滑,险些栽进石壁。
曾瑶立刻捞住我胳膊,匕首尖在石壁上划出火星:"公子慢些,这石头潮得很。"
地道口藏在岩壁裂缝里,窄得只能侧着身子挤进去。
我先猫腰钻进去,霉味立刻灌进鼻腔——是经年累月的腐土混着血锈味。
曾瑶跟在后面,火把的光被石壁割得支离破碎,她的影子在我后背上晃,像只振翅的乌鸦。
"公子,你听。"她突然停住。
我屏住呼吸。
除了我们粗重的喘息,还有更轻的响动——像是布料摩擦石壁的窸窣,又混着某种湿漉漉的吞咽声。
碎玉在掌心发烫,我低头一看,蓝光正顺着指缝往外渗,像活物似的往地道深处钻。
"它在带路。"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
曾瑶没接话,却把匕首往我手里塞:"你拿这个,我护着你后背。"她的手指在匕首柄上留下水痕,不知是汗还是刚才沾的黏液。
地道越走越宽,突然"轰"的一声,我的鞋尖踢到块凸起的石头。
火把往上一照,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我们站在个巨大的溶洞里,洞顶垂着钟乳石,像倒悬的利齿。
正中央有座石砌的祭坛,长宽不过两丈,却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文,在碎玉蓝光里泛着青。
"这..."曾瑶的火把晃了晃,"像...像我家乡神庙里的祭台,不过这些字我没见过。"
我往前走两步,鞋底碾碎了什么——是块发黑的骨片,指节大小,表面还沾着绿莹莹的黏液。
祭坛底部堆着不少这样的骨头,有的还连着手腕、脚踝的残肢,腐肉挂在骨头上,像团团烂棉絮。
碎玉突然剧烈震动,我差点没拿稳。
蓝光"刷"地射向祭坛中央,那里嵌着块凹痕,形状和我手里的碎玉严丝合缝。
"原来在这儿。"我喉咙发紧。
李威临死前攥着半块玉,张胡子说这玉能招鬼,现在看来——这玉根本就是把钥匙。
曾瑶凑过来,火把照亮祭坛边缘的小字。
她念得很慢:"戊申年秋,大单于屠各刘...刘聪破洛阳,取晋室玉衡...以血祭,镇幽都之魂..."
"晋怀帝永嘉五年?"我记得历史课本上,那是永嘉之乱,匈奴人破了洛阳,掳走皇帝。
可"幽都之魂"是什么?
洞顶突然落下水滴,"啪"地砸在骨片上。
曾瑶的火把"忽"地暗了,我抬头,就见黑暗里有两簇幽绿的光——是眼睛。
"公子!"曾瑶的匕首已经掷了出去。
那东西"嗷"地一声,被匕首扎中肩膀,却没流血,反而渗出绿黏液。
它扑过来时我才看清:是具腐尸,半边身子烂成白骨,另半张脸却还留着活人模样——和刚才那只李威的变异体一个德行,只是更瘦,肋骨根根支棱着,像副会动的骨架。
又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数了数,至少七八双绿眼睛在黑暗里亮起来。
碎玉在掌心灼得生疼,我咬着牙把它按在祭坛凹痕上——"咔"的一声,符文突然泛起红光,那些腐尸像被抽了筋,齐齐顿住。
"趁现在!"曾瑶拽着我往祭坛跑,她的匕首上还滴着黏液,"公子,它们怕玉的光!"
可红光只闪了两秒就灭了。
最前面的腐尸已经扑到我面前,我本能地抬腿踹它胸口,却像踹在烂泥上,腐肉簌簌往下掉,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它的指甲划过我手臂,火辣辣地疼,我低头一看,衣服破了道口子,皮肤正泛着青。
"忍着!"曾瑶的匕首扎进那东西后颈,她另只手攥着我的手腕,把什么塞进我手里——是她的帕子,带着桂花香气,"按住伤口,别让黏液渗进去!"
更多腐尸涌过来。
我抄起块骨头砸过去,却见它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有的甚至能跳起来抓我们的脸。
曾瑶的火把被撞飞,黑暗里只剩碎玉的蓝光忽明忽暗。
我摸到祭坛边缘的符文,指甲抠进石缝里——疼得钻心,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腐尸离我越近,动作越慢。
"公子!祭坛在动!"曾瑶突然喊。
我抬头,就见祭坛中央的碎玉正往石缝里陷,符文红光又起,比刚才更亮。
那些腐尸像被无形的手扯住,发出尖啸,慢慢往后退。
最靠近祭坛的那只甚至开始崩解,腐肉成块往下掉,最后只剩具白骨,"咔嗒"一声倒在地上。
"是玉在镇它们!"我扯着曾瑶躲到祭坛后面,"撑住,等玉完全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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