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在冲击他们臆想出来的那个,自认为是真实的世界。
楚宁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换了说法:“我的意思你不是说你自己脑子越来越糊涂吗?”
“你就没想过医治一下?”
果然听到这样的解释,余三两眼中顿时散去大半,他重新坐了回去,苦笑着解释道:“我这个是老毛病了,记性不好,有些事时而记得时而又会忘记,脑子里就好像灌了铅一样,重得发疼……”
“好多年了,治不好的。”
“试试总归无碍,你不相信我?”楚宁见他并无反感,便趁热打铁的提议道。
怀里的桃花也在这时仿佛听懂了二人的对话,抬起头,叫唤了一声:“吱吱。”
余三两愣了愣,抬头看去,却见楚宁与桃花正直勾勾的望着他,神情还带着几分严肃。
那一瞬间,老人的心头咯噔一声,眼眶骤然泛红。
他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在角落中遗忘的孩子,终于等来了长辈的关心,他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笑了起来:“既然二位师祖都发话了,三两自然从命。”
……
吃过饭后,楚宁给余三两把了把脉,脉象艰涩如刀刮竹,是典型的阴血亏虚,脉道失充之相,在癔症患者中很常见,但不应如此严重,楚宁暗按猜测应当是心结所致,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其因为癔症带来的身体上的损伤尽可能修复。
至于心结所致,能否解开,就只能看余三两自己的造化了。
幸运的是,出于对楚宁师祖爷爷这层身份的信任,余三两表现得很是配合,楚宁自觉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想着回去根据脉象开出药方,给对方服用后看看成效,再做打算。
而后他也想起了今日来此的正事,回到了锻造台开始忙活起来,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工坊中照明所用的灵灯都已损坏,整个过程中,余三两都端着烛台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给楚宁照明,弄得楚宁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虽有心拒绝,但余三两却极为坚持,楚宁也只能由他如此。
待到做完正事,已经时过亥时,可即便如此,余三两还是在楚宁离开时坚持送出来二里地,方才一步三回头的折返回去。
楚宁目送着老人走远后,这才带着桃花顺着山道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
虽然与余三两相识不过四五个时辰的时间,楚宁的心底却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尤其是当老人表现出像孩子一般脆弱又敏感的情绪时,楚宁终究还是免不了生出些恻隐之心。
试着给他熬些药试试效果,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这样想着,又在脑中回忆起了余三两的脉象,心底衡量着应该据此开出怎样的药方最为合适。
“以桃仁、红花、赤芍、川芎熬成药汤,可以化淤通脉……”
“但他此乃积郁成疾,病灶极深,还得配以当归、生地,养血活气……”
楚宁想着这些,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弟子居住的地界,周遭成片房屋排立,大多数的龙铮山弟子都居住在这些房屋中。
只是此刻这片地界一片静默,并无半点声响,他有些奇怪。
按照徐醇娘的说法,在龙铮山脚下驻防的弟子,十日一轮换,今日午晌荣通一行就去了山下换防,按时间算起来此刻也应该到了轮换的弟子回来的时间,可此刻四周静默,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念及此处,楚宁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徐醇娘的住处。
二人的小院挨得极近,楚宁要回到自己的住处,也必然会经过此地。
小院中还亮着烛火,隐约可见徐醇娘蹲在门口的灵田前忙碌的身影,楚宁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山脚出了什么问题,山上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能看见徐醇娘还在这里忙活,就说明并无大事。
“醇娘。”楚宁走了上去。
“嗯?楚宁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徐醇娘回头望去,面色惊喜。
“工坊里许多物件都是损坏的,修复那些物件花去了不少时间。”楚宁解释道。
“你这么厉害,我听说那些玩意都很复杂的,之前坏了之后,师尊也找人来看过,可寻常工匠根本鼓捣不来,偶尔有懂行的墨甲师,看了也直摇头。”徐醇娘对此颇有惊讶。
“我平日里恰巧过相关的书,所以会一些。”楚宁说罢,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我刚刚路过居住区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不是说今日换防吗?为什么没见有弟子回来?”
“换防通常在前半夜,等交接完毕,在回到山上,就是后半夜了,别担心,若是山下真有什么麻烦,会用狼烟通知的。”徐醇娘似乎猜到楚宁的担忧,笑着解释道。
得到这样回答的楚宁也放下了心来,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天天呢?”
提及那个小家伙徐醇娘的脸色也是一黯,朝着院中撇了撇嘴:“躲在树上的房子里,已经一整天没露头了。”
“师尊说,作为松鼠丢了腿,其打击就好比男人进了宫,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估摸着缓不过来。”徐醇娘这般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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