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
傅茗蕊在消防通道截住柴思茉。
"成了?"她接过对方颤抖的手。
柴思茉点了点头。
“成了,傅姐……”
"……藏在陶粒层下面了……"
*
上午十点。
傅茗蕊带着老周,准时来到了天鹅旅馆。
傅茗蕊推开旅馆的玻璃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老周跟在她身后,警惕地打量着昏暗的前台。
"307房,"傅茗蕊对打着瞌睡的前台说,"我们是阿黝的朋友,上去找他。"
前台懒洋洋地递过钥匙:"刚退房。"
“?”
傅茗蕊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吧,"前台打了个哈欠,"拎着个大箱子走的。"
傅茗蕊和老周对视一眼,快步冲向电梯。
电梯门一开,她就冲了出去,高跟鞋在走廊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307房的门虚掩着。
傅茗蕊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狼藉。
床单被掀开,垃圾桶倒在地上,衣柜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妈的!"
“这个狗娘养的!”
老周骂了一声,冲进浴室查看。
傅茗蕊的手在发抖。
她走到床头柜前,上面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最上面那个还冒着缕缕青烟。
"浴室没人。"老周走出来。
"他跑了,"老周咬牙切齿地说,"带着钱跑了。"
傅茗蕊感觉一阵眩晕。
这个证人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
她扶着窗框,深吸一口气:"找,他跑不远!"
两人冲下楼,分头搜寻。
傅茗蕊踩着高跟鞋在后巷奔跑。
后巷都是一排排密集的小店面。
她推开每一扇门,询问每一个路人,但都一无所获。
"看到个拎着黑箱子的男人吗?"
"大概这么高,穿灰色夹克......"
路人摇摇头:"没注意。"
老周:“大小姐……咱们这么找不行啊!”
“这个阿黝,肯定是睡了一夜反悔了,不想出来做证了!”
傅茗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
“他拎着大箱子!”
"火车站!我们去火车站找!"
傅茗蕊拦了辆出租车。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她的心跳得厉害。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车子到了火车站。
两人迅速下车。
火车站人潮涌动。
傅茗蕊挤过人群,看到老周正在和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说话。
"人呢?"她气喘吁吁地问。
老周脸色铁青:"跑了。阿黝不是他的真名,我们查不到人。"
傅茗蕊没有说话。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回去吧,"她轻声说,"我们需要重新计划。"
……
阿黝跑了,就没有人作证。
老火葬场方向的那些化工桶,傅茗蕊已经报警,交给了警方处理。
但手头仅有的这些线索,无法证明这件事和程洲有关。
程洲仍旧自在得意。
没了线索,工厂的困境还摆在眼前,需要迫切解决。
"傅总,这是最后通牒。"小科员把文件拍在掉漆的会议桌上,语气严肃,"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不停工,我们就派执法队封门。"
老王刚从生产间出来,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放屁!我们排污系统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沾着机油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
"你们怎么能被人当枪使呢!!"
"老周!"傅茗蕊按住他发抖的胳膊,"带大伙儿去清点库存。"
财务林姐冲进来。
"傅总!不好了!”
“合作商来催尾款了!"
“还有,银行说贷款要提前回收……"
事情都赶一块儿了。
简直是雪上加霜。
“对了,傅总!还有一家实业公司联系了我们,说是可以低价收购我们的厂子!”
“收购我们的厂子?”
老王抄起扳手堵在门口,"又是个趁火打劫的!"
*
雨淅淅沥沥地砸在彩钢板屋顶上。
傅茗蕊握着停工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颤。
透过办公室布满水渍的玻璃窗,她看见仓库门口歪斜的封条正在风雨中飘荡,像道溃烂的伤口。
"不行啊,撑不下去了。"
周师傅摘下安全帽,花白头发沾满棉絮。
"今早抽检……全部检测出联苯胺超标。"
“那边已经施压了,逼着我们停产。”
财务主管林姐把计算器按得噼啪作响。
"怎么停产?生产线一停就完了!光是违约金就四百七十万,还不算设备折损。咱们厂子……"
她突然噤声,望向门外此起彼伏的喧哗。
"我们要见傅总!"
三十多个工人挤在走廊里。
沾着油污的工作服在日光灯下泛着灰白。
"咱们厂子是不是要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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