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尽的海面浪花起伏,和黑云涌动的天幕连成一片。
海边停了几辆黑色轿车,凛冽的寒风中浑身湿冷的盛宏耀站在沙滩上,目之所及除了海水什么也没有。
狂风将他的头发吹乱,隐在黑发中的白发散乱而开,背影落寞。
盛宏耀脚步趔趄,固执地追着海水跑出去。
可是什么……也没有了。
海浪声太大,江秘书拔高嗓音:“盛董,根据聿少的人说当时绑住太太的绳索断裂的瞬间,海上突然来了几辆快艇,把太太救走了。”
“救走?”盛宏耀踩着冰冷刺骨的海水,双目赤红,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怒声道,“盛聿撒谎!”
沈怡静跟了他大半辈子,从来都是依附着他,没有什么社交,也没有培养任何势力。
他的人来不及赶过来,谁会把她救走?
根本就是盛聿怕他报复,撒了一个谎!
他的怡静已经葬身海底了!
盛宏耀忽然低声笑了一下,通红的双目闪过悔恨的泪水。
盛聿杀了他的儿子,还杀了他的女人。
这个仇他怎么能不报!
……
一整晚祝鸢都被盛聿拢在怀里,憋尿憋急了也不敢说。
可再怎么憋,也有个极限的。
盛聿感受到紧贴着他的两只脚搓了搓去,躁动不安的。
昏暗的房间里,他睁开眼睛看了眼怀里快扭成蛆的人,目光深黑,“是不是想上洗手间?”
病床边的灯亮起,昏黄暗雅,并不刺眼。
祝鸢紧闭着眼睛,脸色爆红,嘴里哼哼唧唧的,“我找宋瓷。”
“我叫她回去了。”
祝鸢被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宋瓷怎么丢下她不管?
被子被掀开,她猛地睁开眼睛,“我、我自己也可以的其实。”
“我自己可以什么?”盛聿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盯着她别扭的脸,不由好笑,“可以自己拉?”
祝鸢:“……你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我是说我可以自己去的,你扶我起来就行。”
谁知她话刚说完,盛聿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避开她身上冻伤的地方,低头看着她抗拒的小脸,“你太慢了,浪费我睡觉时间。”
盛聿抱着祝鸢去卫生间,将她放下之后,还不等祝鸢反应过来,裤子就被他拉下去。
祝鸢:“!”
但好在,盛聿还是给她留了一点脸面,给她脱完裤子之后就关门出去了。
祝鸢一张被冻伤的脸此刻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她深吸一口气坐下,可一想到盛聿就在门外,她憋了半天却一点都出不来,急得都快哭了。
这时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我去抽根烟。”
听到他要走,祝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真舒坦。”
就在她缓缓起身,冲水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盛聿的手握着门把。
四目相对的瞬间,祝鸢顾不上手痛去扯裤子,欲哭无泪,“你不是去抽烟了吗?”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身上哪有一点烟草味。
“我不这么说,你是不是要在里面坐到天亮?”
祝鸢整个人都麻了,所以刚才盛聿听了全过程?
盛聿将麻木的人抱起来,破天荒耐心地说了一句:“我堵住耳朵了。”
祝鸢给了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那你怎么知道我冲水了?”
“你的声音还能比冲水的声音大?”盛聿挑眉。
“好了,不要再说了。”祝鸢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躺回到床上,盛聿看着她抿着嘴唇,紧闭双眼的样子,如果不是她的手被冻伤了缠满了纱布,他想她此刻一定会握紧小拳头,无声控诉。
想到这,盛聿笑了一声。
听见耳边传来悦耳磁性的笑声,祝鸢头皮都麻了。
可盛聿偏偏不放过她,把人搂进怀里,盯着她恼羞成怒的小脸,“听了又怎么样?”
祝鸢的手不能揍他,两只脚在被子里交替踢他,“你还说,你还说!”
明明知道她因为这个害羞,他还没完没了调侃她,他到底懂不懂女人?
“好了,不说。”盛聿唇边含笑,病房的灯关了。
黑暗里,他一手搂着祝鸢,翻了个身仰躺着,一手搭在额头上,轻笑出声:“真舒坦。”
祝鸢无声踢了他一脚。
还说!
她就知道他听见了!
男人低磁的笑声包裹着她,缓缓地将她搂进怀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包袱这么重,看来是真的爱惨我了。”
祝鸢闷声说:“我现在后……”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人抬起下巴吻住嘴唇。
男人强势撬开她的唇齿,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舌尖,气息粗沉,紧声道:“来不及了。”
祝鸢被他吻得大脑缺氧,却又因为他这句话而心跳狂乱。
她想解释:“我……”
“你现在后悔来不及了,知道吗?”
盛聿把人扣在怀里深吻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老实保证以后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说出后悔的话,他才放过她。
第二天。
祝鸢睁开眼睛的时候盛聿已经不在病房了。
床头柜放了一束还沾着露水的红玫瑰。
上面夹着一张卡片。
她拿起卡片一看:
——真的不丑,是我喜欢的类型。
署名:聿
祝鸢小脸通红。
盛聿是疯了吗?
谁教他这么撩人的?
祝鸢躺在床上,拿着那张卡片,嘴角一扯一扯的,最后止不住地上扬。
忽然有人敲响了病房门。
病房外面有盛聿的保镖守着,很安全,祝鸢并不担心有什么不轨的人来,所以她说了声:“请进。”
女人开门进来。
她拿着个保温桶,穿着软底的平底鞋,头发在脑后半扎着,温柔又居家,冲着祝鸢微微一笑。
“祝小姐你好些了吗?”
祝鸢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好多了。”
没想到是宁槐清。
宁槐清走到病床边,将保温桶放下,“我给你炖了点花胶乌鸡汤,对你的身体和皮肤的恢复有好处。”
保温桶的盖子一打开,祝鸢就闻到一股汤的鲜味。
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宁槐清盛了一小碗汤,递给她,“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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