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陵郡主赶忙起身迎出去:“皇伯父。”
朱棣走进帐篷,目光扫过满地的伤兵,又看了看宁陵郡主沾着血污的衣裙,眉头微微皱起:“辛苦了,伤兵情况怎么样?”
“回皇伯父,绝大部分伤兵已经处理过了,就是……有一两个伤太重,恐怕……”宁陵郡主的声音低了下去。
朱棣叹了口气,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又觉得不妥,收了回来:“尽力就好,你皇伯母让朕来看看你,说你从小没受过这苦,让你别硬撑。”
“宁陵没事。”宁陵郡主抬起头,眼神坚定,“能为将士们做点事,侄女心里踏实,作为大明皇室,享受大明子民的供奉,自然也要为大明做点事。”
朱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目光落在旁边捧着药杵的朱吾能身上,嘴角摸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这小子,倒会找活干。”
想着朱棣让自己帮忙干活,自己说没空,朱吾能脸一红,挠挠头:“我,我帮群主打打下手,护士不够。”
“嗯。”朱棣点点头,转头对宁陵郡主道:“晚些让你丫鬟给你送些吃的,别饿着,朕还有事,先走了。”
“送皇伯父。”
朱棣走后,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
朱吾能看着宁陵郡主重新坐下,拿起针线缝合一件被血浸透的衣物,那是给伤兵换洗的。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郡主,我帮你穿线吧,我眼神好,两只眼睛都是5.0呢。”
宁陵郡主看了看他,把针线递过去:“好啊。”
朱吾能接过,手指有些抖,试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进针眼里。
他把针线递回去,看着她飞针走线,忍不住问:“郡主,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些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针线活吗?”
宁陵郡主手上一顿,轻声道:“以前是不懂事,这次跟着补给队来,看到将士们穿的衣服破了又补,有的甚至带着伤要打仗,我就想着,能做多一点是一点。”
她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朱吾能,眼中闪着光:“侯爷,你说的对,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些将士在前线拼命,我们在后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朱吾能心里一暖。
他想起前几日自己还在为自家人的说法懊悔,此刻却觉得,或许他没说错。
至少眼前的大明郡主,已经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等打完仗,我教你用缝纫机。”朱吾能脱口而出,“比手缝快多了,动作快的人一天能做好几十件衣服!”
“缝纫机?”宁陵郡主好奇的眨眨眼。
“我老家的一种机器,有用脚踩的,也可以电动的,真跑的可快了。”朱吾能比划着,大概把缝纫机的样子说给她听。
宁陵郡主听地入了迷,嘴角带着笑意:“听起来真神奇。”
“等我回去我就给你弄一台。”朱吾能拍着胸脯保证。
“好啊。”宁陵郡主笑着应了,低下头继续缝衣服,阳光洒在她脸上,笑意温柔的像水。
朱吾能看着她的侧脸,怦怦直跳,忍不住上前偷亲了她一口,把宁陵郡主羞得满脸通红。
朱吾能突然觉得,这场残酷的战争里,能有这样一刻,真好!
夜幕境界降临,伤兵营点燃了火把,橘红色的光映在帐篷上,有种别样的温暖。
小翠端来了碗饭,两碗白米饭,一碟咸菜,一碟青菜,还有一小盆肉汤。
“郡主,姑爷,快趁热吃吧。”小翠把碗递过来。
宁陵郡主刚要接,就看到一个伤兵在角落里咳嗽,脸色苍白。
她把自己的那碗肉汤端过去:“你身子虚,喝点汤。”
伤兵连连摆手:“郡主,这是您的……”
“拿着吧,养好伤才能杀鞑靼。”
宁陵郡主把碗塞进他手里,转身回来,拿起自己的白米饭,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朱吾能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汤,默默推到她面前:“我不爱喝汤,你吃。”
“你……”
“我真不爱喝。”朱吾能拿起她的碗,自己的米饭倒给她一半,“我吃这些就够了。”
宁陵郡主看着他,没再推辞,拿起勺子,小口喝着汤。
汤是普通的肉汤,味道挺一般,可她觉得,比宫里的山珍海味还要香。
小翠在旁边看着,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俩人,撒狗粮都撒到伤兵营了,刺激她这个孤家寡人吗?
吃完饭,朱吾能主动收拾碗筷,又去帮着守夜的士兵添柴火。
宁陵郡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冠军侯和那些只会说甜言蜜语的公子哥不一样,和大明所有的男人也不一样,他的好,都在实实在在的行动里。
“郡主,夜深了,您睡会儿吧,我守着。”小翠道。
宁郡主摇摇头:“再等等,看看那些重伤员的情况。”
她走到一个重伤员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掖了掖被子。
朱吾能添完柴火回来,看到这一幕,悄悄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
“晚上冷。”他的声音很轻。
宁陵郡主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火把的光在他眼里跳动,映得他眼神格外温柔。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把军大衣往身上拉了拉,暖意从身上蔓延到心里。
帐篷外,草原的风还在呼啸,带着远处隐约的狼嚎。
但帐篷里,却因这一点点的温情,变得格外安宁。
朱吾能知道,战争还没结束,明天或许还有更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做个打杂的小厮,他也觉得,一切都值得。
朱吾能觉得自己和宁郡主确定恋爱关系后,都变得纯情了。
他看着宁郡主专注的侧脸,心中默念道:“等打完仗,我就娶你。让你做最美丽的新娘,带你去现代,看电影,吃火锅,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
宁陵郡主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突然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那笑容,比草原上的月光还要亮。
朱吾能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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