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说罢却将那桌上字通圈了一下,引了个线直指那吕维。那吕维看了心下便是一惊,便问道:
“平章先生所言……为上意?”
这话听得刘荣一怔。
眼光呆呆的望了吕维,心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刚进门那会就已经给你说了“大殿之上,黄门公宣读……”。
圣意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你是耳背?还是发烧烧糊涂了?听不懂人话?还是理解上有障碍?
心下所想,也不敢明说,便伸手抹了桌上的茶水,道了一声:
“然!”
吕维听罢愣神,倒不是那吕维理解出了问题,且是不愿意去相信下旨的是官家。
听了这声“然”字,又是愣了半晌,口中喃喃自道:
“如若如此,此番险矣?”
刘荣听罢,且“哈”了一声,遂击腿起身踱步,食指指了天,摇手道:
“非也,非也,吕公差矣。”
见他如此说来,吕维且是个欣喜,遂起身拱手,躬身一礼,正色道:
“先生教我。”
刘荣且冷眼看了那吕维拱手,却不还礼。又拿了大看了那吕维一眼,奇怪道:
“令公积年皇城司经历,且兼任勾当公事有年,却是忘了那‘士不耐辱,人患株亲’……”
听得刘荣言语中把那“令公”二字说的真切。
吕维何等人也,便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
此话,便提醒吕维在朝中无忧,且能升官。
现下他是正三品的门下侍郎,虽是个人称的“小令公”,然却有一个“小”字在前面,作不得数的。
然,这令公出自刘荣之口,且没在前面加了个“小”。
此话岂是暗示了自家还有升迁?如若如此,位极人臣也是极有所望!
那吕维听了御史刘荣的话,心下虽是一喜。然又怀疑的望了那刘荣一眼,见其面色,也不似在与他玩笑。心下便信了他去,拱手作谢。
但凡朝中官员升、迁、贬、斥,必由得御史台先行奏报,或褒或贬,倒是有些个风声。如此,且是比那吏部得来的消息要快些个。
见那吕维面色得意,那刘荣一个鄙视的眼神过来,心下道:你这个官迷瞪,就想着升官发财呢?先办了正事吧!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罢,便下视了道:
“‘士不耐辱’已用尽……”
又见那刘荣近身来,悄声道:
“这‘人患株亲’麽……”
说罢,且是一个不吱声,与那椅子坐定,手中却盘玩了茶盏。
吕维思忖了刘荣的话来。
这“士不耐辱”,对于那宋正平现下而言,已无太大的意义。都已经是个刺面流放千里之遥了,亦是个无罪可加。这侮辱的也算是个到头了。
只刘荣这“人患株亲”的言外之意,饶是一番玄机在里面。
然,心下想来,这宋正平只有宋粲这一个儿子,却已经判得一个充军,已罪无可罚。且不知眼前这位平章先生这 “株亲”如何让“人患”之。
刘荣见那吕维思忖不解,翻眼看了吕维,口中缓缓道:
“宋粲与汝州诰命有私,生女宋若……”
此话说的隐晦,饶是让吕维甚是个不解。
“宋粲与汝州诰命有私,生女宋若”本就是谣言一个。况且这谣言,还是自家亲力亲为给造出来的。且是借自家儿子说媒之机,花了大钱,让媒婆传于坊间的。
此时这话出自这平章先生之口,倒不晓得这刘荣且是要作出何等的狗尿苔来。
且在回味这话,便听的刘荣悄声道:
“何不一并发了去?”
一句话,却是让那吕维听得一个瞠目结舌。
此计甚毒!
何为甚毒?只因此计有三。
一则,便是让那襁褓婴孩与那宋粲一同充军。
若宋粲在这天寒地冻之途保不得那宋若,便是心怀鬼胎借故除之。如此,又可污那宋家,为己之清白,丧人伦,戕害襁褓之婴。
若那宋粲保得那宋若不死,那便证明了此女确实是宋粲与那诰命所生。即便是身陷绝境,也要保得自家骨肉不损。
这是一个两头堵的说法,若想脱身实乃不易也。
其二,便将那宋若的生死,让那察子在那坊间传了。若百姓认为这宋家德行有亏,必传之。
有道是悠悠之口堪比防川,且众人之罪难判。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到时候也就是个法不责众。
若是那宋家想要翻案,纵是那官家肯,这百姓之口却不好过去。
“鄙善”之人必有言而毁之。
何为“鄙善”之人也?
你便是做了一百件好事,却容不下你做的一件坏事。
却有一件对不住他,便是将前面你做的百善之事全部抹煞。
此为道德洁癖麽?非也,非也,所谓道德洁癖,首先是你得有道德,然后才是洁癖。
其三:绝后也。
便是将那宋粲充军于那世人不知之地,此番充军且不用那开封府代劳,让那皇城司吏众密押前往。
且以宋正平挟了,使宋粲不敢表明身份,隐姓埋名做得一个军奴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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