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壁水市的房价,更是经历了断崖式的暴跌。
每平米的售价从战前的三万一跃跌到两百军票,可即便如此,也无人问津。
在这战乱的年代,人们更关注的是如何活下去,谁还会愿意花钱去买一套随时可能被战火波及的房子呢?
两百军票能换什么呢?
在如今的市场上,它相当于能换到两百斤粗粮。
若是换成细粮,数量还要减半,只能换到一百斤。
再加上分发粮食时,那些掌权之人层层克扣,实际到手的粮食不过九十多斤。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些粮食或许能勉强度过一段时间,但在战火纷飞、物价飞涨的当下,这点粮食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况且,谁会愿意住在离感染区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那里几乎成了死亡的代名词。
夜里总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枪响,还有若有若无的哭喊,像被风吹散的纸钱,飘进每扇紧闭的窗户。
雪越下越密,张涵突然明白,在这个连烟草都要节省的年代,士兵们攥在手里的或许不是烟卷,而是最后一点能冒烟的希望。
“都把烟掐了!收拾营地,准备转移!”吴俊的哨音响起,金属哨子在风雪中拉出尖锐的尾音。
张涵一个激灵,赶忙掐灭了烟头,滤嘴朝外。
整个旅的驻地搬迁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装备,御寒物资,食品等等,都需要妥善处理。
征召兵们被集合在后勤区,远处弹药箱碰撞的闷响和枪械拆卸的“咔嗒”声属于老兵,上层到底不放心,没让他们碰枪支弹药,只让搬些死沉的物资。
“把防潮布叠成豆腐块,边角对齐了!”大个班长叉腰站在物资堆前,“别学娘们似的扭扭捏捏。”
张涵将步枪跨在肩上,蹲下身子慌忙低头整平帆布,却发现枪托老是与地面发出碰撞,冻僵的手指根本捏不住帆布扣,铜制搭扣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泛着蓝光,一碰就粘掉指尖的皮。
“这玩意得增加摩擦力,不然搞不开。”老李早有经验,用冻硬的军帽垫着才扯开最后一道绳结,帆布“哗啦”展开时,抖落的雪粒灌进制服领口,比枪管还凉。
张涵苦笑着摇头,56式步枪的枪身还是有些太长了,蹲下干活时,总像根碍事的撬棍。
“一班的,上军用卡车,别把子弹落下了。”吴俊排长抱着连部刚刚送来的花名册走过来,腰间的92式手枪套半开着,露出枪柄上的部队编号,“陈大蔫你悠着点,那箱子弹够你娶仨媳妇的聘礼了,磕坏一颗小心我拧掉你的耳朵。”
陈大蔫搬着弹药箱气喘吁吁,木箱边角的钢箍硌得虎口生疼,20公斤的分量压得腰椎发出“咔吧”响:“排长放心,这一箱1000发呢,每颗弹底都刻着‘2022-05’的批号。”
吴俊还是不放心,亲自过来盯着::“上点心,现在黑市上5.8的弹壳都能换粮食,更别说整弹了。昨天后勤部枪毙那小子,就是把训练弹拆了卖底火。”
几个老兵笑他多疑:“排长还信不过咱老兄弟?”
吴俊却没笑:“就是因为信任你们,才让你们一班去搬,其他班的新兵蛋子太多,我不放心,现在军部查得严的很,一枪一弹都不能流入民间。”
“排长放心,咱班兄弟的手比保险柜的密码还严。”陈老蔫拍了拍弹药箱,“再说了,就咱这5.8毫米的细脖子弹,就算新兵拿去,塞进56半的粗枪管里准卡壳,除非把枪托砸了当锤子使。”
其他老兵跟着笑,弹匣袋在腰间晃出哗啦声响。
唯有征召兵们攥着帆布的手指冻得发白,他们知道自己的56半此刻只是根长铁棍,枪管里连颗7.62毫米的空弹壳都没有。
张涵低头抚平帆布边角,听见旁边新兵小声嘟囔:“那为啥不给咱发7.62的子弹?总不能扛着烧火棍打仗吧?”
老李左右扫视一番,确认吴排长正在二十米外检查铅封,才敢压低声音:“这世道,连自己人都信不过,子弹是不发的,活是要干的。”
“正常。毕竟咱们才来多久,不可能给咱们子弹的。”张涵低头继续整理帆布,指尖在冻硬的布料上压出浅印,余光瞟着老兵们熟练地码放5.8毫米的弹药箱,箱角“5.8×42mm”的钢印在阳光里泛着冷光。
远处传来枪械上膛的“咔嗒”声,不知哪个老兵在检查弹匣,金属撞击声混着风过铁丝网的哨音,让他忽然想起入伍时看见的标语:“枪弹分离,人枪不离。”
可此刻,人与枪虽离不得,枪与弹却隔得比雪地还远。
“确认好了吧?”吴俊的眉峰压得极低,指节敲了敲卡车侧板,目光在几个蹲在弹药箱旁的老兵脸上逡巡。
陈老蔫正打着哈欠,另一个老兵举着登记本,手指在结霜的纸页上划过。
“排长放心,”陈老蔫站起身,“老子带仨小子拿军用扫码枪扫了三遍,每箱编号都跟调拨单对得上。这零下二十度的天,子弹比咱命金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