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死死皱起了眉。他想让那声音闭嘴,可他此时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不仅体温开始下降,就连意识都逐渐模糊不清。
“走吧……现在就转身离开……你不能死在这里……”
那声音还在不停说着什么,可谢如晦的神智越发模糊,已经无法分辨它的话了。
……或许那东西说得没错。
他的确应该现在就离开这里,至少要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口,再想办法回来救人……
谢如晦浑浑噩噩地转过身。这一回,他终于不再犹豫,朝着身后跑去——
同一瞬间,无数条玄黑色的锁链骤然从虚空中飞出,布满了废墟周围的墙壁,以千钧之势刺穿成堆的石块。金属划破空气,响起阵阵刺耳的呼啸。锁链疯狂挥舞穿刺,在飞扬的烟尘和巨大的噪声中,强行将那些堵路的废墟全部碾碎!
『诏狱·束』,七连。
最快那条锁链,直直奔着他的后心而去!
“当”!
千钧一发间,在锁链即将刺穿他身体的那一刻,其背后突然出现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抬手便挡开了那条锁链,彻底将其弹了回去。
左镇潮的动作顿住了。
那身影在烛火的摇曳中逐渐显出真形。宽袍广袖,束发髻,身姿如松,戍削风骨……左镇潮记得这副打扮,她曾经在暗中窥伺祠堂的时候看见过这个人的背影。
而如今,她也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谢桐怀……”
她低声念道。
面上的浮屠啖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细碎地颤动,发出阵阵嗡鸣。
那道被称为“谢桐怀”的虚影只有大致的形貌,却分辨不出脸庞与表情,也无法言语,仿若只是千年孤独之下一道沉默的缩影。他守在谢如晦面前,单手朝他比了一个“走”的手势。
谢如晦作势要走,数道锁链便再度如索命般朝他追来,却被谢桐怀尽数挡下!
左镇潮内心即刻默念——『诏狱·束』,八连!
锁链已然从虚空中冒出尖头,即将射出那一瞬间,她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女性嗓音。
“天君住手!”
这一声宛若平地惊雷,生生扼住了那些快要射出去的锁链,也成功让左镇潮就这么停了动作。
她没有回头,目光冰冷地透过那一层面具,穿过已经被『诏狱』摧毁了大半的废墟,沉沉地看向另一头,看向被谢桐怀护在身后的谢如晦。
“……”
半晌,她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逃吧。”
少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悠然飘进谢如晦的耳朵里,带着如同来自地府的森森鬼气,阴冷得令人胆寒。
“把自己藏好,谢如晦。你最好祈祷……黎明之前,我找不到你。”
她话音甫一落下,谢桐怀的虚影便一挥袖袍,与废墟另一头的谢如晦一同消失在了飞扬的沙尘中。
左镇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
祠堂外侧的祭室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正站在她的身后焦急地望着她。
左镇潮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寒意从女人的方向蔓延而来——这是个怨灵。只是气息不强,看上去似乎距离灰飞烟灭已经不远了。
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年纪,一副民国时期的打扮,单从身上的服装与首饰来看,便知身价不菲。她生得平凡,眉眼却凌厉,通身的气派养人,衬得贵气十足,即便是这副着急忙慌的神情,也不损她的气度。
左镇潮的视线扫过她,又转向不远处的祠堂,门缝里还藏着一个年轻男人。见她望过去,登时把自己往门板里头藏了藏。
“你刚刚,叫我什么?”左镇潮问。
少女的面容藏在那一副狰狞的恶鬼面下,忽明忽灭。这一句发问,如神佛谒语,竟然生生让女人微微瑟缩了一下。
女人望着左镇潮,屏息凝神、低垂眉眼。片刻后,她撩起衣摆,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谢氏第一百七十八代家主,李梅清,在此斗胆……”女人的声音在发颤,却还是硬撑着将话说完,“请天君救我谢氏一族,救苍生于水火!”
话音落下,她便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然而,看着她在地上长跪不起,少女只是默然看着,没有一丝要让她站起来的意思。
“你是李梅清?”左镇潮顿了一下,“屋里那个,谢兴朝?”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藏在门缝之间的年轻男人顿时抖了抖,又把自己往祠堂里面挤了挤,像是恨不得只把眼睛露在外头。
李梅清看着自己丈夫这不争气的样子,瞬间气得牙痒痒,都顾不上自己还跪着,怒道:“在那躲着做甚么?!还不过来同天君见礼!”
年轻男人——也就是谢兴朝的怨灵,闻言又颤了颤,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门后面拔出来,战战兢兢地走到李梅清的身边一同跪下,接着就被李梅清按着脑袋磕了三五个响头。
“天君勿怪,我这夫君是个……不成气候的傻子。”李梅清道,“若有冒犯之处,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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