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李氏整日里陪着娘家三人以泪洗面,在煎熬中等待,等待着对娘家哥的宣判,同时也等待着对娘家财产如何处置的消息。
娘家的事本就让她心力交瘁,再加上突然又多了好几人吃饭。
杨兰要管吃奶的娃,就算偶尔叫王缃云过去帮忙,但大部分家务都是苗李氏一个人强打精神硬撑着。
很快若棋就从邓家镇政府满堂口中带回了对李家的处理结果:钱财全部没收归公,按实际需求,留给李家三口他们上房一间,厦房两间,厅房两间。
上房留作李心怀的卧室,厦房其中一间做李田氏的卧室,另一间做灶房,厅房用做养牲口和安放磨盘,从厅房旁边另开大门用作出入,其余房屋全分给村里没房住的村民。
没收李家所有土地田产,分给三李村没地种的人家,只留八亩地给李家,留下的地离三李村特别远,但靠近槐树岭村,这也是满堂有意为之。
年老力衰的李心怀俩口和小脚的儿媳,哪还有精力来打理这些地,离苗家近,到时候苗家也方便帮着他们经管。
李心怀坐在椅子上听若棋说完对自家的清算决定后,心里暗骂道:俗话说得好,人只有在落难时才能看清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满堂你娃就不是个人,我儿落了难,知道我儿活不了,你就急着带人来没收我家的钱,更可恨的还分我的房,分我的地,你跟村里那些人还不是一个求式子欺负我家没人。
他坐在屋里气愤地说道:“我儿被抓,那是罪有应得,我无话可说,但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的来抄家,说都是取不义之财。但这么大的家业难道都是东娃置下的,真以为我老汉好欺负,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找他要个说法,妄你们还跟那个满堂走的那么近,你屋老二还拉他做豆腐干生意,让他挣钱,如今他得了势,就忘了本,发狠的整咱,不给咱活路,你们真是瞎了眼。”
若棋红着脸说:“爷,你别冤枉满堂大,要不是他,你们在村里还指不定受啥窝囊气呢,就这,还是满堂大提前让我给你们说的,就怕你们想不开。”
苗李氏翻着白眼仁说:“你知道个啥,他这是借机报复咱。”
李心怀站起来哆嗦着说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一个好好的家,不知道被他们折腾成啥了。”
李周氏浑身颤抖地哭着说:“怎么说,那也是个家,总不能眼看着冬娃没了,这个家也没了。”
在苗李氏的怂恿下,若棋也实在拗不过,只好套上马车回三李村。
到了村子,几人一进院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院门大开,院子里人来人往,前房的牛马没了,就连食槽也被扒走了,只剩下圈里的牛马粪散发出一股臭味。
厅房里空荡荡的,一件东西都没剩,上房同样一片狼藉,能搬走的几乎全被搬走,有的扛了吃饭的桌子,有的扛了歇脚的板凳,有的抱着一摞细瓷碗,还有的扛起面翁就往外跑,就连灶房里吃饭的锅也被提走了,总之是能搬的一个不剩搬了个空。
在得知邓家镇政府对李家清算的消息后,村里几个胆大的人,以为李家的东西谁拿到就是谁的,便一窝蜂的来到李家,推开看守的人,强行牵走李家的牛马不算,还撕了所有门上的封条,又砸开了锁,进屋看见啥扛起啥就往自家跑。
凡事只要有个开头,村里人就跟恶狼似的,都来李家抢东西,都知道不拿白不拿,反正李家的东西要分给大家,现在还不如先捡大便宜,别到时候分不上。
更有那来得迟的见没啥可抢,抡起撅头把灶台,土炕给砸了个稀巴烂,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佘满堂他们在邓家镇研究决定,把李家的东西就地分给村里需要的人,贴出公示后,又担心出啥差错,特意又派了几人来镇场面,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平日看着老实得像羊一般温顺的村名,此刻都变成了狼一样,得到风声后,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发了疯似的抢李家的财物。
李心怀气得脸色发了青,扑过去拦住众人吼道:“放下,都放下,土匪也不敢这么明执火仗的抢……”
“滚,没见邓家镇的公告上说你家都是不义之财,归我们劳苦大众。”
“滚一边去,再拦,让你也陪你儿子去。”
苗李氏发疯似的拉着抢了东西要走的人:“光天化日下打砸抢,还有没有王法了。”
若棋一看从院门外进来的几个兵,便哭喊道:“这跟土匪有啥区别,你们还管不管?”
当兵见这哄抢的场面,也怕闹出人命,当即对着天上开了枪:“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抢走的东西立即归还,不归还者追究法律责任。”
枪声让发疯的人群瞬间清醒,再看看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们 没人不害怕,纷纷回家,极不情愿的把搬走的东西再搬了回来。
所有人心想明明成了自家的东西,现在又要归还回去,咋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于是便把不满全发泄到了抢到手的东西上,东西是还回来了,可没一件完整的,都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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