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沙鲁...她望着远处被暮色染成紫灰的山梁，喉间泛起一丝苦涩。那家伙，到底在躲什么？
鲁汐举着一星球蹦到雨星身旁，“妈妈，这样我们就把龙珠聚齐了！”
悟面脑袋垂得低低的。他盯着自己沾着石粉的小脚丫，又偷偷瞥了眼雨星，小眉头皱成个小括号——刚才哥哥说要带他回家找妈妈，可妈妈会喜欢他吗？
“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悟天兴奋地说着。
悟面突然开口，“哥哥，妈妈她不生我的气吗？”
悟天愣住了。这是弟弟第一次叫他"哥哥"，带着点含糊的奶音，尾音像根小羽毛挠在他心口。
他吸了吸鼻子，猛地把弟弟抱进怀里，随即一笑，"妈妈看到悟面肯定要亲到脸都肿！"
"礼物？"雨星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黑瞳泛着冷光。
她没再追问，径直走到悟面面前，掌心覆上孩子头顶——那瞬间，悟面的小身子瞬间绷紧，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姐姐的手好烫，是生气了吗？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雨星脑海：沙鲁的巨口吞噬幼童的瞬间，暗紫色的混沌能量却化作温柔的茧，将控制魔法寸寸剥离；
伪装成小兵的银发男子猩红披风扫过地面时惊起一片尘埃；
球神1号的激光炮撕裂夜空，沙鲁却踩着爆炸的火光仰头大笑，在硝烟里张扬如烈火。
"还是这么自作主张。"雨星撤手时，指节泛着白。
悟面后颈的金色火丝突然剧烈震颤。
"滋啦——"古罗利欧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电流声。
他瞥见雨星骤然冷硬的侧脸，又看看孩子们捧着龙珠欢呼的笑脸，脚步碾过碎石退到岩壁后。
"古罗利欧，"通讯器里的女声像淬了冰的丝绸，"想办法把龙珠带回来。"
"这恐怕..."古罗利欧低头盯着腰侧鼓囊囊的龙珠袋，指节攥得发白，"我尽力一试。"
通讯切断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响——比克的黑瞳如鹰隼般锐利，正从孩子们的缝隙里望向他；而奈巴靠在岩壁上，冲他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远处王宫内。
水晶球在巴比迪颤抖的掌心泛着幽光，映得他蜡黄的脸像张浸了油的纸。
"达普拉！他们...他们已经集齐龙珠了！"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指节深深掐进水晶球边缘，指缝渗出的冷汗在球面晕开蛛网般的湿痕。
达普拉猩红的瞳孔缩成细线，魔纹遍布的手背在剑柄上绷出青筋："大人，魔界军已溃不成军。您必须立刻通过暗影通道撤离——"
"撤离？"靴跟在金砖地面敲出清脆的叩击声，门边小兵突然上前两步。
粗布制服掩盖不住他挺拔的身形，兜帽阴影下的嘴角勾起冷弧："巴比迪大人是能重塑时空的魔导师，何必像丧家犬般逃窜？"
迪盖斯死死盯着那小兵——明明昨天还在为分配发霉的面包和同伴打架，此刻那双灰瞳里却翻涌着令他窒息的威压。喉结上下滚动，他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魔人布欧！"巴比迪突然亢奋地拍响水晶球，浑浊的眼睛里迸出狂热的光，"只要唤醒布欧，那些蝼蚁——"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铁钳攥住。
小兵的兜帽滑落，银发如瀑倾泻，耳廓尖的银铃与他后颈的金色火纹同时震颤。
"那就去见他。"沙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珠。
巴比迪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叫，整个人已被拖拽着坠入虚空。
魔人布欧上方空间突然撕开道裂缝。巴比迪像破麻袋般摔在地上，抬头正对上布欧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瞳。
"布欧，送你的礼物。"沙鲁抬手将巴比迪凌空提起，像抛玩具般扔向粉色身影。
布欧的胖脸瞬间皱成颗脱水的梅子。他嫌弃地踢开缠上来的巴比迪，脑海里突然浮现沙鲁凑在他耳边的低语："你不是任何人的道具。"
"魔人布欧！我是你的主人！快杀了他们！"巴比迪死死抱住布欧的脚踝，指甲抠进粉色的肉里。
布欧突然站直身子，粉色触角在头顶晃成小旗子："布欧是Z学院的学生。"他认真地拍拍胸脯，胖手骤然亮起白光，"布欧没有主人。"
轰——！
烟尘散去时，地上只剩一撮焦黑的灰。
沙鲁望着布欧指尖袅袅升起的青烟，像在笑。
“沙鲁。”
雨星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丝线，轻轻缠上沙鲁的后颈。
他周身的银辉骤然收敛，转身时兜帽滑落，绿色头甲在夕阳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少年单膝触地的动作带着军人般的精准，棱角分明的头甲边缘折射出金属的冷芒。
“妈妈可喜欢我的礼物？”尾音微微上扬，少年清朗的声线里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撞在青石上。
雨星的目光掠过他愈发挺拔的脊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半年前那个蜷在培养罐中、甲壳还带着奶白光泽的幼崽，眨眼间已长到需要她微微仰头的高度。
“沙鲁哥哥！”鲁汐扑过来的力道撞得沙鲁闷笑出声。他肉乎乎的手贴上他手背，突然“呀”地跳开：“哥哥的手好冰！”
“是刚执行任务回来啦。”沙鲁顺势将弟弟抱起，指腹擦过他鼻尖沾的糖渣。
悟天已勾住他另只胳膊晃个不停：“你把悟面带走那天，妈妈抱着他的小被子哭了半夜！”
“现在不是带回来给妈妈赔罪了？”沙鲁屈指弹了弹悟天额头，目光却越过孩子们的头顶望向雨星。
那双曾盛满寒光的灰瞳，此刻正映着她的影子，像两泓融化的春雪。
雨星没有回答。
布欧在远处拍着胖手转圈，粉色身体扬起细碎的光尘。
沙鲁的表情倏然沉静。他放下鲁汐，大步走到雨星面前屈膝跪下，头甲上的棱角温顺地蹭过她掌心。“妈妈请看。”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雨星脑海——伪装成小兵时的隐忍，潜入魔界资料库的惊险，与球神战斗时的决绝……
最后定格在他望着她背影时，眼中翻涌的孺慕与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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