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氏的问话,桓氏先是冷哼一声,然后轻轻抬起手来,将手臂上那轻薄如蝉翼的披帛稍稍整理了一下,接着便仪态万千地朝着苏氏缓缓走去。
待到近前,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苏氏的面庞。
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端详了许久,桓氏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眼前的苏氏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得宛如羊脂玉一般,竟然连一丝细微的皱纹都难以寻觅到。
她看上去依然如同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那般明艳动人,也难怪谢司徒能对她宠爱有加,数十年来始终如一。
反观自己,已经开始长鱼尾纹了。
桓氏不由得心生感慨,或许想要获得丈夫不变的爱的先决条件,便是拥有这般倾国倾城、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吧。
被宠爱的女人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仿佛岁月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永远保持着青春靓丽的模样。
然而,再看看眼前的自己,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风采?
自从从夫主纳妾后,整日面对那些糟心事,她早已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昔日的红颜也渐渐消逝,如今只剩下满脸愁容和哀怨,活成了个深闺怨妇。
桓氏心里堵着口气,抬头望向苏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氏原本正悠闲地捻着手中的珠串,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神色淡然道:“你若想进来,自然是可以的,请吧。”
若是不让桓氏进屋,恐怕又会落下个谢府狂妄自大、不知礼数、不善待庾氏女君的名声。
“成啊。”
桓氏与苏氏母女一同进府,谢氏的仆人不用吩咐,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把坐榻都摆好了。
三人坐下后,桓氏将视线缓缓移向苏氏身边的谢钟情,看着谢钟情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桓氏不禁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之后,她轻轻牵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钟情,许久未见。”
谢钟情点了点头,礼貌性回了句:“庾夫人,确实好久不见。”
桓氏一边上下打量着谢钟情,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嗯......我瞧着你这变化倒是甚大呢!比之从前,如今更为内敛了,真真是长大了呢。”
对于桓氏的这番评价,谢钟情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含笑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桓氏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当年庾府突生变故,形势所迫之下,我也是无可奈何才想让五郎纳了妾室。钟情你未能体谅我们当时的难处,一意孤行与庾氏解除婚约,只能说是你和五郎之间没那缘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接着道:“后来听闻你嫁入了琅琊王氏,我打心底里为你祝福,然,谁能料到......”
说到此处,桓氏话锋猛地一转,“哎,怎知那王四郎如此命运不济,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
她摇着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但眼神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别样的意味,稍作停顿后,桓氏又开口道:“不过,话又得说回来,王四郎原本身体康健,无病无痛的,可偏偏就在你嫁入王府之后不久,竟发生了这般不幸之事,这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
其言下之意,是想要将克夫的罪名强加于谢钟情头上。
坐在她对面的苏氏紧紧握着手中的珠串,目光毫不退缩地直接迎向桓氏,冷声道:“的确是很不巧,王四郎乃是为了救卢良娣以及太子殿下英勇捐躯,为此还得到了官家的嘉奖。怎么?难道你对此心有不满吗?”
桓氏闻言一怔,随即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应道:“诶哟,谢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有什么不服呀?我只不过是心疼钟情这孩子遭遇如此不幸罢了。”
说完,桓氏自漆木案几上端起彩釉茶盏,优雅地抿了口茶,才又道:“今日五郎去钟山寻你这事,我已有所耳闻。唉!那孩子,简直就是个死心眼儿,自从喜欢上钟情后,这份情意就从来未曾有过半分更改。
当年,咱们庾氏确实犯了错,好在如今五郎已经幡然醒悟、懊悔不已,且钟情也已拿着放妻书归家去了,既如此,何不趁此良机再续前缘呢?”桓氏一脸恳切地道。
然而,苏氏却只是面色平静地回应道:“庾夫人也说了,那都是曾经了,小女并非没有给过庾五郎机会,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他自己没能好好把握得住。”
桓氏见状,只得按捺住性子继续劝解:“我深知你们心中对庾氏的怨,埋怨我们出尔反尔,更不满五郎背着你们纳妾之事。
但实际上,五郎根本就没纳妾呀!当初把雎儿带到边疆去,那完全是替他父亲办事而已,这其中恐怕存在诸多误会,是你们自己想岔了。”
听到这里,苏氏不禁淡淡地抬起眼眸,扫视了一下面前这位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桓氏,暗暗佩服她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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