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的额头抵在《永乐大典》影印本上,哈喇子浸透了"户部卷三十七"的字样。他猛一激灵抬头,发现林若夕正站在古籍修复台前,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捏着金丝楠木镊子,将一片虫蛀的书页轻轻剥离。
"《洗冤集录》宋刻本残卷,"她忽然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山泉水,"罗先生要是困了,可以去休息区。"
林若夕的米色风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雾霾蓝的丝绸衬衫,第三粒纽扣的位置别着枚金色书签——那是江大百年校庆纪念品,此刻正折射着吊灯暖光,晃得他视网膜发烫。
罗威抹了把嘴角,混沌眼突然泛起血丝,他看见林若夕正在笔记本上涂画着什么——那不是普通笔记,而是用摩斯密码标注的钢琴指法图。
"我在研究古代刑侦技术。"罗威梗着脖子抽出本《唐律疏议》,书脊却突然断裂,竹简哗啦啦散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去捡,后腰撞上移动梯,顶层《齐民要术》的函套眼看要砸下来。
罗威战术性后仰去接住,故意带翻了旁边的一摞书籍。书籍散落的瞬间,带下了林若夕的双肩包。
林若夕旋身抬腿,米色风衣下摆绽放成朵桂花。羊皮短靴尖精准挑住下坠的背包,修长小腿肌绷出优雅的弧度,皱眉间发出清冷的语调:"罗先生,古籍区需要保持绝对安静。"
罗威盯着她脚踝处晃动的银链,突然发现链坠是微型天平造型。他鬼使神差伸手去碰,被罗胜的前挪的身形挡住:"大哥,这属于性骚扰的七种情形之一。"
"放屁!老子在鉴赏艺术品!"罗威耳根通红地缩回手,袖口扫落桌上的《唐律疏议》竹简。竹简散落在林若夕脚边,她用鞋跟轻轻踩住罗威脚背。
"去年苏富比秋拍卖,"她弯腰拾起镇纸时,发丝扫过罗威手背,"同款的《唐律疏议》成交价是两百七十万。"
罗胜突然举起手机:"赝品。竹简第三根竹片是后期补上,整体也是民国时期重新编成。"他镜片反光中跳出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原本。
林若夕惊异地盯着眼前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轻笑道:“看来,你们也不是传言中的纨绔子弟!”
罗胜仰头一笑,傲气干云地道:“那是当然,这图书馆中的几本破书,老子几个月下来,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林若夕抿嘴轻笑道:“吹牛的习惯可不好!”
“老子说的是事实,……”罗胜正欲争辩,罗威抬手拦住,“我们哥俩虽然在外人眼中像纨绔,但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罗威神色肃穆,沉声道:“林校花,你这样以貌取人可不好,看人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哦!”
林若夕不屑冷笑,罗威接着又道:“别不信,你可以随便找几本书验证一番!”
林若夕看着眼前两人的神态不像撒谎,她气呼呼地摊开手中的《洗冤集录》宋刻本残卷,“你就说说我手中的残卷吧!”
罗威起身,背负双手,装逼形态尽显,缓缓道:“《洗冤集录》的宋刻本迄今尚未发现,你手中的不过是元刻本《宋提刑洗冤集录》民国时期仿制而成,分为5卷53目。”
他踱步到林若夕身边,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她震惊的神情,接着道:“以案例分析形式,总结尸检、验伤、辨毒、取证等司法鉴定技术,如用红油伞过滤光线验骨伤、蒸骨法判断死因、银针试毒等,兼具科学性与实操性。”
他缓缓坐在林若夕身边,撩起脚搁在桌上,又觉得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只好缩回脚轻轻放下,继续道:“其核心思想强调“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主张以实证还原真相,推动古代司法从主观断案向证据裁判转变。该书被译成多国文字,奠定后世法医学基础,宋慈因此被誉为“法医学之父”。”
……
罗威又开始缓缓讲解《洗冤集录》每一卷的内容,其中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林若夕听得有些着迷,没有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随着最后一条,“凡验覆,须体究仔细,不可避臭秽,勿差之毫厘,以定生死之冤。”
林若夕才震惊地看着眼前外表纨绔的青年男子,眼中闪烁着崇拜之色,轻声道:“若夕先前失礼了,罗董竟然是法学的学术大家,你的讲解比我们学校教授的见解还要入木三分。”
罗威咧嘴一笑,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对这方面的学问略有些见解罢了,谈不上什么大家!”他心中嘀咕,“这算个屁,老子连时空都可以重塑!”
不过,他看着满眼小星星的林若夕,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崇拜的目光。
“哎呀,十点半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林若夕恍然惊醒,低头看向腕间的手表,对着罗威羞涩一笑,“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听到罗董的高论,其实你不装的时候也还蛮帅的!嘻嘻!”
罗威看着消失在图书馆的倩影,心中涌起一抹成就感,“特么的,被人崇拜的感觉还不错,以后老子要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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